冷松杰闭口不言,在周复看来就是默认了。他之所以要亲自审讯冷松杰,目的有二,一是拿到他的供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是询问金饼的下落。
“是你指使姓高的和姓鲍的将我引诱至后街的李家柜坊,意图栽赃嫁祸与我,之后你还杀人灭口,对不对?”周复高声喝问。
冷松杰依旧沉默。
裴琰在一旁喝着茶,见周复问不出什么来,便笑道:“破虏,这种杂碎不用点刑是不会开口的。不如让我来吧。”
“惟坚兄先歇着,小弟实在没办法了再由你来吧。”周复轻笑道,他心中已有计策。
“冷大人,我劝你还是乖乖把事情交待清楚吧,我这兄弟不懂什么刑讯逼供,还能跟你好好说说,待会儿若是落在本公子手里,哼哼!皮肉之苦在所难免啊!”裴琰寒着脸威胁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喊一个疼字便不是好汉!”冷松杰心知必死,便嘴硬到底。
“惟坚兄,人有必死之心,奈何以死惧之呢?”周复抓住冷松杰的头发,将他的头扯得抬了起来,“不过,他总有家人吧。”
冷松杰全身肌肉顿时僵硬。
“说的是啊!”裴琰抚掌道,“破虏,我之前还听他说,他要是死了,家里能拿到一大笔抚恤金,他自己还能进什么忠义祠呢!”
“哈哈哈可笑。”冷松杰不屑一顾的道,“老子孑然一身,根本没有什么家人,即便有,你们又能奈我何?”
“冷大人不必急着否认家人的存在了,你之前对裴都尉的话才是你真正的心里话。”周复一句戳穿冷松杰的谎言。
“哼,那又如何?”
“哈哈哈这关系可大了。”周复大笑道,他已经抓住了冷松杰的把柄。
“冷大人,就由在下帮你回忆回忆吧。我听说秦主苻坚非常仰慕习先生,三番两次派人邀请他去秦国做官,可是习先生高风亮节、坚贞不屈,将秦国使者以意斥退。于是一个月前,你派了六个胡人前去习家劫掳习凿齿,可惜被我祖父挫败。”周复停顿下来想看看冷松杰的反应。
可是冷松杰只顾冷笑,周复便继续道:“我知道苻坚素来以仁义示人,绝对不会叫手下用这样肮脏的手段去获得自己所仰慕的人。因此,此事一定是你自作主张,想要讨你主上欢心,这才派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成功了,那也就罢了,可惜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猜我要是把这事报告给苻坚,他会怎么做?”
冷松杰霍然抬头,盯着周复道:“你是你才是秦国奸细!”
“不。”周复一副怜悯的表请看着冷松杰,摇头道,“真是不巧,习先生正是我的老师!只要我跟习师说一声,请他亲笔书信一封达于苻坚,斥责苻坚沽名钓誉,你猜苻坚会怎么做?”
“啊!”冷松杰瞪大眼睛盯着周复,片刻之后颓然地垂下头来,轻声道:“你赢了。”
周复一脸得意地朝裴琰抖了抖眉毛,裴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周复不动刑具,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便抓住对方的把柄,攻破他的心防。
“这这怎么可能!”裴琰大摇其头。
一旁的刀笔吏也停止了哈欠,像见鬼了一般看着周复。
“你好好回答,我便成全你的忠义之名。”周复讽刺道。他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冷松杰还有家人这个若点,否则真的是拿他没有办法了。
冷松杰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