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再一次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下,一气呵成地吟诵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一位贵公子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鼓掌喝彩,“精彩!精彩!此诗乃裴某平生仅见。闻诗若见美人,这位公子实在是有曹子建之才啊!”
众人都跟着这位贵公子鼓起掌来。曹公子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不是裴琰裴公子吗?”有人说道。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都没有看见。”
裴琰假装自己不认识周复,他走到前面,向周复行了一礼,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周名复。”周复回了一礼,转而向曹公子道,“在下这首诗可让曹公子满意?”
曹公子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他心里想的倒不是这诗好不好,而是在想自己好像真的要从这里滚出去了,这面子可往哪里搁啊!此时他见裴琰走了出来,就好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忙上前道:“裴兄啊,你是个文武全才的人,你来评评是小弟作的诗好还是这家伙的好。”
说着他朝裴琰使劲眨眼,暗示他们可是一伙的。
原来裴琰交友广泛,无论黑白,无论优劣,他都能够与人打成一片,与之相处的人都会觉得自己和裴琰是一伙的。曹公子作为纨绔子弟自然是和裴琰打过交道的。
“哈哈哈周公子,在下裴琰。给你介绍下,这位曹公子乃魏武帝之后,单名一个缤字。”
难怪如此飞扬跋扈,周复心里暗道。
自司马氏篡魏之后,晋武帝司马炎并没有把曹家人赶尽杀绝,而是将最后一任魏帝曹奂封为陈留王,
而南渡之后,晋成帝司马衍封魏武帝玄孙曹励为陈留王,以续魏室。这曹缤家正是陈留王曹奂的一支,在永嘉之乱时南渡到南阳,之后又南迁至襄阳,渐渐成为这一方的豪强势力。
“即便如此,也该说话算话,从这里滚出去吧。”周复嘲讽道。
裴琰为人八面玲珑,懂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理,见事已至此,便向周复劝道:“周公子,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给裴某一个面子,就此揭过,如何?”
“在下倒是觉得无妨,只是怕曹公子不依不挠,不肯放过在下啊。”周复肩膀一耸,双掌一摊,无奈道。
裴琰见周复好说,便向曹缤低声劝道:“子采曹缤的字,周公子所作之诗确实胜你百倍,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为兄也不好颠倒黑白。你就服一声软,周公子就将这话当作戏言。改日哥哥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裴琰知道曹缤二世祖的脾气,绝不能以强硬的手段压制,因此好言相劝。
哪知曹缤并不领情,他冷哼道:“好啊裴琰,你倒是与那素不相识的人一道,合起来欺负兄弟!”
他又伸手指了指二人,恨恨道:“姓周的,本公子与你没完,你给我走着瞧。”
说着曹缤气呼呼地走出了院子,连带着推到了好几人,惹得大家心中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