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索利已经是新的匈奴单于,虽然陈国圣旨未到,但张焕在朝中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朝中君主鲜明又有忠臣辅弼,他成为公认的匈奴领袖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张焕让他削弱轲莫顿的势力,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此事张元帅不说,我也会去办的,您放心吧!”
张焕点点头,又一把拉住右贤王沃台:“右贤王,老夫也已表奏你为新的左贤王,原族军部人马照旧。”汉人贵右,匈奴贵左,左右贤王虽为平级,但左贤王尤比右贤王尊贵,沃台战至最后被俘才勉强投降,不杀就已经是宽宏大量,此番不但新仇旧怨一笔勾销,反而还有所升赏岂能不喜?他急忙绕过餐案,拜倒在地,涕泗横流,就算是张焕搀扶他也不肯起来:“沃台执迷不悟,一直对抗元帅的天兵,更是欺压东胡各部,自知罪大恶极,如今元帅宽宏大量,不但不杀,反而不计前嫌,”说到这里他堂堂一方诸侯竟哽咽得难以说话:“我……我沃台对天发誓:日后若谁胆敢冒犯天国、挑拨各族和睦,就是我丘林一族之敌!我必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也……也难报元帅之恩!”
他哭不要紧,说得索利也跟着掉下眼泪,也拜倒在一旁:“俺也一样!陈国之敌就是我呼延氏之敌,知恩不报不是我们匈奴能干的事!”匈奴人虽缺少礼仪,但都快意恩仇,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听他二人这么说张焕等汉人终于放下心来。
张焕将两人搀起,心中却仍有不安:他二人相互掣肘积怨已久,两军阵前尚不能齐心协力,日后岂不又是一大隐患?这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阮明凑了过来:“元帅,在下也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想请元帅做一桩大媒。”
“哦?替何人做媒?”
“我听说沃台大王有一女,生得是俊俏绰约,正值妙龄又尚未婚配……”阮明边说还边给张焕递眼色,张焕顺着他的目光侧目一瞥恍然大悟,老狐狸却明知故问道:“哦?有这等好事?老夫平生有两件夙愿,一是立一件大功,光宗耀祖,老夫十六岁参军,征战四方四十余年,虽没有什么大功,却自认还有些苦劳……”
诸将也都好奇张焕的另一夙愿,阮明却跟他一唱一和:“元帅太过谦了,您是我大陈的铜墙铁壁,还说没有大功?却不知元帅第二桩夙愿为何?”
张焕捋捋胡子:“便是做一桩大媒!”他转向沃台:“却不知阮参军所说,沃台大王之女是否真未婚配?”
“确实尚未婚配。”获宽都战死了来得及婚配给谁啊?沃台心中这么想着。
张焕道:“好啊,那阮参军想让老夫替谁提亲呢?”
阮明依旧卖起关子:“我还听说这位郡主不爱女红,尤爱弓马,甚至很多匈奴好手都比她不过,大王,在下说得对否?”
阮明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各族之中的大事小情他没少打听,战前更是对匈奴内部情况研究得一清二楚。
沃台心中暗叹: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陈军之中有这样的能人不取胜反而是说不过去了:“这位参军大人博闻强记实在佩服,不错,小女确是喜欢骑射,每日舞刀弄剑。”
“哎呀,那就难了,”张焕故作犯愁:“这样的女中豪杰怕是一般男子应付不来啊!倘若红罗帐内新郎官连郡主的花拳绣腿都招架不住,这成何体统?看来不是功夫了得的匈奴英雄,不可与之婚配。”
阮明这才答话:“元帅,在下保举一人,定与郡主珠联璧合,可称得上是天造地设。”
“何人有这样的能耐,又配得上此等福气?”
“正是呼延大王之甥,王子答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