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脚下,炎炎夏日,平原之上抖动着层层热浪,两支军队在旷野上拉开阵势,热气之中因此掺杂了杀气,此刻的战场竟然格外宁静,但一场关乎存亡的生死决战即将展开。
匈奴在武泉城外一连叫阵七日,破虏大元帅张焕都置之不理,他还给手下军队下令:擅自出城交战者斩。
这七天叫阵的匈奴一直都用胡汉混杂的语言叫骂,着实让城楼上的汉人将领们咬牙切齿按捺不住,今天终于得到元帅的命令,全军倾巢而出与匈奴决战,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准备给予匈奴迎头痛击。
列阵在南的就是陈国军队,奋威将军吴茂、前军校尉阮昭等勇将刀枪齐备、战马啾啾,位于队伍最前面,准备冲锋陷阵;射声校尉丁通将射声营分成两队,手持强弓劲弩列于军阵左右,准备射住敌方阵脚;度辽将军冯怀、护军校尉凯尔等将备好长矛、大盾在阵中随时支援;张焕亲率大军在后,将根据战局随机应变,他还特地安排了越骑营和火炮营,专门传授好突击的战术。陈军可谓是有备而来,严阵以待。
与之相对的,匈奴部队也拉开了架势,匈奴单于长子屠耆王获宽与次子谷蠡王答律率领匈奴最精锐的骑兵在最前面,这支骑兵用汉人语言翻译过来号称“血尘”,寓意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勇猛无敌;左贤王呼延索利在东,右贤王丘林沃台在西,两人各自率队,麾下也都是兵马战将无数,两人速来不和相互掣肘,故而轲莫顿将他们分开在队伍两侧;队伍中间的是乌桓叛军与鲜卑降军,匈奴能顺利拿下东胡两族的领地也是靠的他们,但毕竟不是匈奴自己人,所以大单于赫连轲莫顿亲自率领剩下的匈奴大军作为预备队在最后面压阵。
匈奴此战若胜,则可长驱南下,届时,占领整个并州全境只是时间问题,更能威胁到司隶京畿之地的安全,陈国将不得不动用京师的部队甚至抽调西北防范羌胡的驻军,牵一发而动全身,近百年经营而来的稳定局面极有可能付之东流。
陈军此战若胜,便可将匈奴彻底赶到阴山以北,到时候再扶持乌桓、鲜卑两族作为战略缓冲,匈奴元气大伤,再想进犯便难上加难,陈军便可保境安民,长治久安。
此战越是关键,双方就越不敢轻举妄动,突袭讲究先发制人,但这种势均力敌的正面对阵往往后发制人,根据敌军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双方各自领军五万上下,一共十万人交兵,这种大战及时反制、扩大收益才是上策。
故而此刻战场上,陈军鼓声连连,匈奴号角不断,但双方都按兵不动。
谷蠡王答律心浮气躁,他觊觎单于之位已久,更是与大哥屠耆王获宽明争暗斗,今日又与他齐头并进,生怕被获宽抢了功劳,便决定率先出击。
只见答律突然大喊一声:“匈奴的勇士!跟我杀啊!”话音未落他便第一个举起长矛打马向陈军杀去。获宽见状却按兵不动,只是任由答律带走他那部分军队。获宽也有自己的盘算:打头阵虽是大功,但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跟着一起冲锋的都是亲信兵将,是日后自己争夺王位的左膀右臂,于是决定先让答律消耗,时机成熟再率本部出击,减少伤亡。
陈军这边,奋威将军吴茂是个有脾气的,这几日匈奴天天在城下叫骂他气得差点咬碎钢牙,无奈军令如山,元帅张焕更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顶头上司,他不得不强自忍耐这些匈奴对自己家人的问候。战前,张焕下令说这次大战“后发制人”,而今见到有匈奴将领率先向自己这边杀来他便喜出望外:我老吴出战迎敌,这可不算违抗将令了吧。
吴茂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冲上前去,他与答律二人各率一千骑兵战在一起。两千人打仗,十万人看,这算是一则奇闻。
吴茂手持长斧,答律手持长矛,顷刻间走了三回合,两人斗了个难解难分。
常言道:“身大力不亏”,吴茂人高马大每一斧又全力出击势如破竹,答律见他能耐不小还越战越勇,生怕降不住他丢了脸面,忽然胡乱出矛,买了个破绽。吴茂轻松躲过长矛又见答律门户洞开,心下暗喜,直接来了个“横扫落叶”,大斧横着砍向答律的肋下,这斧若中,答律必然被一分为二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