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铁甲兵们远远离开,神庙石台上的松油火被重新点燃,鲁姆图万生神庙附近隐藏的沼泽人们再次聚集、挥舞鱼骨标枪呼喊,“赫斯﹑赫斯﹑赫斯﹑赫斯......”并逐渐走向神庙石台。
塞恩斯从祭司手里接过火把,一扭脸便看到正在给赫斯割绳解索的阿基里塔斯,不禁大骂道,“你这个蠢货,险些害了...尔等性命!”
阿基里塔斯瞪了眼气呼呼的塞恩斯,又看看刑架上的几只长箭,歉意地向赫斯笑笑道,“放心,长箭遇到你都会躲着飞。”说完割开绳索与来到近前的库尔楚将赫斯扶下神庙石台。
看着不断靠近激愤呼喊的人群,赛恩斯站在神庙石台上,长长出了口气,挥了挥手大声喊道,“鲁姆图族的兄弟们,鲁姆图族的兄弟们!不要喊了,众神听到了你们的祈求,仁慈的万生众神怜悯你们,铁甲兵已经离开,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杀戮,这是神迹,所有罪人势必得到宽恕,以前所有的犯罪都得到赦免,牢笼中的罪人也可以回家!”
沼泽人们听到赛恩斯的话,又看到祭司们打开神庙石台下的那排囚笼,挨个释放了囚禁在里面的囚徒,渐渐平息了怒气。
发现人们愤怒稍息,塞恩斯话锋一转道,“但众神的怒火仍未彻底平息,有些人乘乱袭击众神的使者,即使众神仁爱免去你们渎神的罪恶,但死罪可免,也要适当接受训诫,否则那些盔甲长矛会再次降临,祸及你们的家人族友,难道你们想用自己的祸事伤害身边的人吗?”
沼泽人们顿时陷入了沉默,神情呆滞地望着台上昂着严肃、笃定脸庞的赛恩斯。
赛恩斯借机再次大声道,“死罪可免,今天所有赦罪之人,都要去枯孤岛为自己的亵渎赎罪,在那里静候神命。”
听到这样的罪罚,托阿鲁和阿基里塔斯不满地吵嚷道,“去枯孤岛和被处死一样”、“你是想让我们连人带船被‘叵舫獨’恶浪卷入湖底”、“那里什么都没有,连蛙都找不到几只”、“你是要饿死我们”。
而一旁的乔玛努努却大声道,“我们接受训诫,即使游上干涸的沙滩,鱼群也会在一起,我们乔玛部族会前往枯孤岛。”说完扶着站立不稳的赫斯慢慢离开了神庙。
等人们都散去,塞恩斯看着漆黑的夜幕,悲呛地自言自语道,“我的血肉,我已无法庇护于你,希望你能远离是非之地,逃离死亡,愿铎坦安还活着!”......
浓烟在褐黄色的天空摇曳飘荡,几乎被烧成废墟的特克斯洛城内,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从满是尸体的街道奔过,踩得地上些残木冒出火星。
特克斯洛城广阔的祈贞广场,满脸血污的桑切斯挣扎着从死人堆中站起身,拔掉肩膀上的一支短箭,用长剑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看到特克斯洛城除了面前那高高矗立的虔爱大教堂,已经到处残垣断壁、血流成河,当又看到女人尸体旁大哭的幼童,双目放空的桑切斯举起长剑驾到自己脖子上。
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侍从修士本莫急忙扯住缰绳跳下马,奋力夺下桑切斯的长剑道,“桑切斯王公,乌坎那斯人已经被领主们的援军击退。”........
巨石城艾蒙派缇王宫,身披崭新铠甲的戴克王子大步走进大殿,左手放在胸前道,“父亲,我击败了乌坎那斯人,缴获了很多战利品!”
查理尼三世皱紧眉头,抬起眼皮盯着这个自信的儿子道,“杀死了多少匪徒?”
戴克王子将头盔夹在腋下道,“杀死五千,击退数万。”
查理尼三世摸了摸大胡子,拿着金灿灿的权杖站起身冷眼道,“你用了多少骑兵?多少战车?给我讲讲具体的战术步骤,我要你的,不是桑切斯先前部署的那个。”
戴克王子被问得有些慌乱,侧目瞪了眼查理尼三世身边的米勒,急忙转移话题道,“父亲,你该取消桑切斯的爵位,特克斯洛城几乎被乌坎那斯人烧成灰烬。”
正在深思的查理尼三世哼了声道,“我已经派人授予他双狮勋章,和些必要的资助,并且给特克斯洛城免税三年。”
戴克顿感意外地大声道,“你如果不惩戒战败的桑切斯,以后会有其他的城邦和乌坎那斯人暗通款曲,就像弗林锡...”
正在焦虑的查理尼三世突然挥起权杖,将侍女手中的银酒瓶砸落在地,快步来到儿子戴克面前眼睛喷火吼道,“闭嘴,你这个蠢货,别提什么赋税,如果你眼睛盯上了不该盯的东西,我们所有人的脑袋早晚会被砍掉,这次要不是你征调走特克斯洛城大半守军,还带着他们去巡游捡破烂,特克斯洛会被攻破?你这该死的蠢货...”
“是兽血家没有守好马格纳长城,所以......”感觉暴怒的父亲几乎要将权杖砸在自己脑袋上,戴克用力夹着腋下的头盔,脸色煞白低头道,“吾王永在、吾王永在!”
看到戴克瑟瑟发抖的样子,查理尼三世哆哆嗦嗦收起举起的权杖,坐回王座呼呼喘气问道,“抓住那个斥不台的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