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站起身,长叹一声道:“哎!有一人,原是汉室宗亲。他的祖先中山靖王,乃是孝景帝第七子。后来,因祖上逐鹿亭侯犯下过错,被削爵成为庶民。其中一只族人,便流落到这涿州地界,定居于楼桑村。”
张飞闻言插话道:“楼桑村,俺知道!那村中有一千年古桑,树冠高大,枝叶繁茂,藤蔓蜿蜒,有盘龙卧虎之势。曾有高士路过此地,言那楼桑村必出贤者,人中龙凤,贵不可言啊!”
那壮汉感慨道:“是啊!我小时候,也曾听说这样的话。可是到了这十八代玄孙身上,却落得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竟至于织席贩履,糊口度日……”
张飞急忙问道:“此人贵为帝胄,怎不思光复祖业,重振家风呢?”
那壮汉唏嘘不已:“他十五岁游学四方,寻师访友,习文弄武,交结英豪。常思上报国家,下安百姓,复先祖之宏业,偿男儿之抱负。然而时运不济,造化弄人,如今他已二十有八,却还是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空怀壮志,望墙兴叹,心中苦痛,谁人能懂啊!”
二人齐声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不敢相瞒,正是在下!”那人说罢,泪如泉涌。
张飞闻言,慨然拱手道:“啊!原来贵人就在眼前。刘兄,你说吧,要俺老张怎么干?俺全听你的!”
刘备道:“我欲招募乡勇,训练成军,讨伐黄巾,保境安民,只恨财力不足。”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拍着胸膛道:“俺以为何等难事,某颇有家资,愿与公同举大事!”
刘备顿时瞪大眼睛,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张飞认真道:“某向来说一不二!”
“好!”刘备激动万分,转头对关羽道:“常言说,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啊。”
关羽闻言,立刻拱手说道:“如蒙不弃,某愿相随!”目光真挚热烈,坚定不移。
刘备大喜道:“二位兄弟真是雪中送炭,肝胆照人啊!请受刘备一拜!”说罢起身离席,向关、张二人恭敬行礼。
二人连忙扶起刘备,只听刘备继续哽咽说道:“为图大事,我漂泊半生,夙夜忧虑。今日上苍有眼,得二位壮士相助,真乃天意不绝炎汉。如蒙二位不弃,备愿结为兄弟,从此生死与共,患难相依!”
张飞激动说道:“俺早有此意!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我三人同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关羽也激动道:“关某虽一介武夫,却也知忠义二字。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得遇刘兄,关某此生足矣!从此关某之命即为刘兄之命,关某之躯即为刘兄之躯,但凭刘兄驱使,绝无二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俺也一样!”张飞激动道。
关羽红着眼说道:“关某誓与兄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俺也一样!”张飞道。
关羽眼眶含泪说道:“有背此言,天人共戮之!”
“俺也一样!”张飞泪湿眼眶。
说罢,三人携手来到后院,沐浴更衣,焚香摆案。于桃园之中肃穆而立,面北而拜,恭敬三叩首。而后以右手食指指天,起誓曰: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察民之诺。今我刘备、关羽、张飞,结为异性兄弟,发誓患难与共,生死相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天罚殛之!”
三兄弟恭敬而拜,相拥而泣。
歌曰:
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含笑映祭台。
这一拜,报国安邦志慷慨,建功立业展雄才。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
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