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汐皱着眉头贴靠在车厢上,一口又一口地把香烟吸进肺里,晕晕乎乎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三根香烟很快抽完了,华汐终于体验到了常人口中的飘飘欲仙,可这仙人做得也太辛苦了。他站在窗前等着烟劲儿过去,却久久眩晕着。
"你们这帮坏人!心都黑了吗?吞了别人的血肉,只求自己安宁吗?欺负我一个病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隔壁车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愤懑哀怨的嗓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华汐猛得一颤,趔趄了一下,挪到厢门前向她望去。
女人满脸沧桑,头发斑白凌乱,穿着不合体的灰暗衣衫,僵硬地坐在挤搡着的座位里,她的身边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也一样尘垢满面。
一个老年男子,向女人对面的男子使了个眼色,又闲人似的抽了邻座的一桶香辣面,佝偻着身子咳喘着去接热水,他准备用一碗泡面的香甜来让那女人彻底崩溃了。
"这……是在梦里吗?还是香烟有毒?"华汐的眼里充满了忧郁,这样的情景好熟悉!可又忆不起什么来由。
女人对面的男子开始念咒般低语起来,他贴向远道而来的乘警,似压低又似宣扬地,要他把这个女人带离火车。
"有病……"
这两个字让女人陡然寒凉了,她压抑着自己的悲愤,痛苦得无言了。
列车在站台停下了,那母子二人远去在了嘈杂声里,吃面老头儿把方便面拍在桌上,带着半车厢人追了出去。那桶热面的汤汁溅落四散,有个人抽出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着,还一口一口地啜食起来。
"天啊……我这是怎么了?"
华汐瘫靠在厢门上,尼古丁的劲儿丝毫没有退去,他此刻真的想吐了。
"你还好吗?"白衣女孩站在华汐身边焦急地看着他。
"帮帮我!你到前面车厢,第二排座儿,那个两人空位儿上,找一根这么长的金色头发,拿给我!好吗?帮帮我!"华汐艰难地比划着,靠在车厢上动不了了。
"好!你放心!"女孩儿说道,跑到离去的女人那里,仔细地寻找起来。
"是这个吗?"女孩儿紧攥着一根金色的头发跑回华汐身边,扶住了他。
"对!谢谢你!"华汐平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女孩儿问道。
"一个锱铢的记忆……"华汐将那金色的发丝缠绕盘结,贴入心口融化了。
"什么?什么是珍珠的机宜?"女孩儿不懂。
"是泪水在发散……噢,我就是看见它亮了一下,想留下来看一看。谢谢你,小孩儿!"华汐说道。
"呵呵,不用谢!"女孩儿扶着华汐说道:"回座儿上去吧?我帮你。"
"好,谢谢!"华汐说着,拽着女孩儿的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