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干脆点，我早就说了，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叶秋白道，“我们没时间陪你玩。”

“我真的是吉林逃难的难民！不过长官慧眼如炬，我真的不是跑堂伙计，而是一名中学老师……”

叶秋白眼中露出一丝古怪，这人当老师还真当上瘾了？

这回的叙述大概是这样的：逃难到北平后，的确是住在了大舅家中，刚开始，大舅妈看在大舅的面子上，还对这个外甥挺客气的，腾出来了一间厢房给他居住。不过日子久了，大舅妈就变得不耐烦了，有时当着大舅的面，都没给他好脸色，说的话语也尽是奚落揶揄，而周允除了教书之外，别无所长，时局动荡之下，工作也是不好找，他终日寄人篱下，心中苦闷，于是就长长借酒消愁。

俗话说酒壮俗人胆，他喝了酒就往那些小巷子里跑，还真被他遇到了一个同是吉林逃难的老乡，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他也由一个失业教书郎变成了一个暗娼的入幕之宾。

由一个读书人，沦落成了一个吃软饭的软脚虾，实在是有辱斯文，让人难以启齿。

更荒唐的是，他那老乡，那方面的需求还挺大的，时间久了，周允就觉得吃不消了，终于有一次趁着老相好出去玩麻将的机会，他偷偷卷了对方的金银细软，也不敢回大舅家，就这么跑了出来，鬼使神差地就一路南下……

“长官，咱这段经历，极其不光彩，所以我就胡诌了一段说辞，无奈这也只是鄙人掩耳盗铃而已，这位长官年纪轻轻，却是生的一双火眼金睛……”

叶秋白静静地听完了周允的述说，不由笑道：“这个版本嘛，比之前那个精彩，也靠谱了点，那个暗娼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多大？”

“好像叫曾小芬。曾经的曾，大小的小，芬芳的芬。大概三十五六吧，家住……”周允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阵子，接着一拍大腿道。

“就是红金花胡同13号院，不对，15号，反正是个单数。”

周允此时的心里很是忐忑，眼前这人虽然看似好对付，实则是个硬茬，自己千万要小心了，现在的审问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节奏，应该是没啥问题了。

“行，你刚才说的，我们很快就会去核实的。你回去先下去休息，把刚才说的都一一写下来，不能有一字差错，也不许再有隐瞒和欺骗。”

“一定一定，要是再有期满长官的地方，我就任你们处置了！”

说完，叶秋白请示地看了一下傅远光，傅远光轻轻点了点头。

周允很快就被带了下去。

“秋白，你对他的话怎么看？”傅远光问道。

“我呸！还入幕之宾！简直不要脸！”韩晶晶一脸鄙夷地说道。

“这个吃软饭的大相公，文化人说话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啊。哈哈哈。”叶秋白笑道，“老狗还能玩出新花样，这倒是不出我的意料。”

“叶秋白，你装什么呢？有什么屁就放！”韩晶晶忽然想起叶秋白那晚对自己做的事，心里就是无端一阵火起。

“局长，韩处长。你们对这位风流的‘周老师’有什么看法？”叶秋白不答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