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台。
经历了一晚上,丞相李弼等人眼中,早已布满了血丝。
兵部被粉饰过的账簿,存在着巨大的问题,这只是一方面。
一晚上啊!
就一晚上而已!
他们通过账簿,便在刑部大牢内投进了三十余人!
这让李弼等人惊骇的同时,也是不免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应该用不着绣衣卫介入了。
就算万通又硬又臭,他们不相信,这三十余人嘴里,还能套不出点东西来。
然而……
“怎么办?”
户部尚书孙曦继看着李弼等人,脸上挂满了羞愧之色。
不仅是因为没能套出东西来。
更因自己的度支郎中谢广全,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与万通等人苟合,贪墨挪用军饷高达六十余万楚铢。
关键是,谢广全此刻依旧死鸭子嘴硬,拒不认账,更不可能供出万通了。
饶是他们已经动了大刑,却依旧无法让谢广全开口……
咕咚~~~
李弼喉结艰难的蠕动了一下,眸子中带着强烈的震惊和挫败。
他艰难开口道:
“这群败犬,怕是已经意识到,只要他们不招供,总会有人在外面帮他们想办法。”
“而一旦他们招供了,就是灭门之灾!”
“孰轻孰重,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啊!”
李弼说完之后,语气中明显带着一股子后怕。
这些大楚的蛀虫,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了,都不敢咬出任何一位背后的世家豪阀。
足见得,世家豪阀对整个大楚的影响究竟有多深。
这等情况下,他们这场彻查贪墨,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要是不能成功,岂不是意味着,新帝朝堂首战便败,以后还能再战吗?
一时间,整个尚书台的气氛都变得压抑无比。
李弼等人相视着,皆明白,此时怕已经到了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了。
也只能绣衣卫出手了……
可一旦绣衣卫出手,这柄大楚重刀究竟会杀到什么程度,恐怕除了未央宫的那位,以及那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外,无人再能知晓……
“怎么办?”
“你们倒是给個话啊!”
孙曦继再度急切开口。
恰在这个时候。
“报——”
“绣衣卫讨逆司副指挥使万勇来了。”
一名小吏疾步走了进来。
万勇?
他居然没被姜长歌控制住?
额……
什么情况?
他现在来,又想作甚?
众人皆知万勇乃是万通的堂弟。
此一时。
他们无不满脸狐疑之色。
倒也没让他们等太久。
很快。
万勇便提溜着早已奄奄一息的姚康,来到了李弼等人面前。
随手将姚康丢在地上后。
一下子,李弼等人无不嗅到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
再仔细看姚康,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早已没一块好肉。
四肢似乎已经被人用某种极其残忍的手法,给反复折磨蹂躏到彻底断裂。
满嘴的牙齿也仅剩几颗而已。
甚至就连子孙根处——
都在不断渗出血渍!
好狠!
李弼等人无不浑身一紧!
再想想自己对待万通和谢广全之流,属实就跟慈爱的老母亲一般!
强忍住不适,李弼看着万勇道:
“万指挥使,你这是?”
“回相爷。”
万勇恭拜后,递上姚康的供认状词道:
“姚康已经招供了,王爷说,这是尚书台的事情,特命我将人给相爷送来。”
“至于供词中关于我们绣衣卫绣衣的……”
“王爷已经将他们全部就地正法!”
万勇说完。
顿时安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