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殿。

“陛下。”

曹礼躬身站在姜长慎一侧，小心翼翼开口道：

“听闻明理殿那边出了点问题。”

“嗯？”

姜长慎眉头一挑，“何事？”

曹礼道：

“源殿下将自己关在了寝殿内，一直在喝酒。”

“胡闹！”

姜长慎勃然，可想到姜源的种种后，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神色变幻少顷，这才幽幽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

“还真是皇城深宫待惯了，心比天高却又受不了一点挫折……”

“这么经不起风浪么？”

曹礼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多接一句。

要是以往，他指不定还会帮姜源美言两句。

除了跟万妙私下关系不错外，也有着姜源是唯一继承人的缘故。

且哪怕赵月和姜策进宫后，一时间他这个观念都没转变。

毕竟，民间生长的姜策，又岂会是深谙权谋的万妙的对手？

可现在……

曹礼默默瞥了眼深藏愠怒的姜长慎，哪还敢多发一言。

……

明理殿。

紧闭的寝殿大门，被常侍太监赵忠一掌震开后。

扑面而来的酒气令万妙瞬间眉头紧蹙，眼底闪过阵阵厌恶。

尤其当她看到意志无比颓然，蓬头垢面，瘫坐在地，目光无神的姜源。

怒气可谓一下子便冲顶到了脑门。

然而。

“呼——”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后，万妙冷冷环视了圈左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都滚下去！”

“一个个嘴巴堵严实了！”

“谁要是胆敢吐露分毫刚才所见，休怪我无情！”

等所有的宫婢和太监都退下后。

万妙这才悄然关上门，走到姜源身侧，拉住他的手，和颜悦色道：

“源儿，何故如此？”

“有娘在，你又何须担心？”

“不就是区区姜长歌立功吗？放心便是，他翻不起大浪！”

轰！

一句‘娘’，可谓是直透姜源的内心。

他那本已无光的双眸，也宛若被点亮了一般。

满脸大惊的看着万妙，痴痴道：

“娘……娘！”

“孩儿……孩儿……孩儿害怕！”

“孩儿怕争……”

啪！

话还未说完。

姜源的小脸上，便挨了下重重的耳光。

万妙狠狠的瞪着他，怒道：

“我说话你是听不懂吗？”

“都说了让你无需担心，无需害怕！”

“你在这深宫呆了八年！”

“八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那可都是你陪在你父亲身边！”

“别说眼下大局未定了，就算你父亲立诏那姜策为太子，那又如何？”

“我大楚太子，最终不能登顶的，又不是没有！”

“你现在有我支持，背后有着整个大楚世家豪阀，他姜策呢？”

“就凭区区姜长歌而已，他有什么资格跟你争？”

“未战先怯！你这算什么事？”

“遇到点挫折就买醉，就退却，就放弃，你还有点大楚皇子的样子吗？”

“你给我记住！”

“今日你要是能光彩的走出明理殿，我便是你娘！”

“要是在百官面前出了丑……”

顿了顿。

万妙一字一句道：

“那以后——”

“你自便！”

姜源捂着脸。

他呆呆的看着万妙，还想解释一二。

毕竟他是真的害怕！

毕竟……

一着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复！

可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