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调度南昌水军,淮水兵船即可!”
左将军司马张勋答道。“但是,末将以为当趁糜芳立足未稳速击破之!”
“末将愿率部曲为前锋,戴罪立功!”纪灵说道。
“你部曲败散如何为先锋?”袁术面露愠色,思忖着,“杨公,你有何见解?”
袁术问向旁近的长史杨弘。
杨弘捻着胡须,“主公,以愚下拙见不可依刘烨之计。”
“继续说。”
袁术和众人都看着杨弘。
“自古都是弱守强攻。
将军乃领豫、扬二州之雄主,近处九江庐江就之不下三万,刘备军不过数千,远侵州郡,若依刘子扬之见,一味拒守相持,世人岂不言将军以强拒弱,如此非但为天下人耻笑,更使新附者生疑,观望者生异。
况且,扬州之地新平,世人多言孙郎,不识将军,此战正是将军耀武扬威之时!臣请主公速集兵马,急破刘备前军。”
左将军长史杨弘答道。
袁术颔首点头。
“刘备虽出身微末,但有雄才,他能违众拔擢一少年为谋主大将,必有异图,如今刘备结好冀(袁绍)、兖(曹操),必有图扬州之意,将军若不急破刘备,反取徐州,待曹操携兖州之势下豫州,刘表下江东,扬州新附者叛,将军将四面受敌,恐难安坐寿春!”
台下连刘烨也微微点头。
杨弘不愧是左将军长史,确实分析得入木三分,点出了袁术看似强大,其实也是危机四伏。
“不可啊!主公!”苌奴拜道,“糜芳虽年幼,但勇略过人,今日放臣归返,故意让臣下观其营垒潦草,兵士不足,以示弱诱敌,更有书信在此,意在使将军与之速战。”
苌奴上手奉上糜芳书信,袁术上前拿到书信观阅。
“近者奉令伐罪,旌麾南指,宵小束手,今率部曲三千,方与将军会猎于吴。”
袁术看罢,见糜芳词语轻蔑,心中大怒,但脸上却露出微笑,已经有了计较。
“文让(苌奴字),刘备军有多少人?”
“禀将军,有步骑两三千人,骑兵不过数百。”
台下交头接耳。
袁术神情肃然,已经料定糜芳意在速战,“九江郡的兵船可能断绝淮水?”
陈纪锁着眉头,强行回答,“能!”
袁术冷哼一声,显然对陈纪的回答语气很不满意。
“刘备此举,必不可能使孤军前来,遣人至汝(豫州汝南郡)、谯(豫州谯郡),一路派兵渡河,与九江兵船合力断绝淮水,严守义成、五河、下蔡等各地渡口,并严防谯郡与下邳隘口,使徐州援军不得过。张勋领兵三千,苌奴同往,与敌营前驻扎营垒,陈纪往阳泉调拨步骑三千,纪灵同往,驻扎于敌南侧,非我军令,不得进攻。诸军受张司马节制。”
“诺!”
“明公...”阎象刚要开口,被袁术打断。
“我知道,待我修书与吕布曹豹,策动于后,令刘备首尾难顾!”袁术语气坚毅,确实是一方霸主的威严,看着刘勋陈兰等人“你们速回本部,召集本部兵马,与我合兵一处。”
“诺!”
袁术虽性情骄横,自视甚高,还有着一颗强烈想证明自己的心,但他不是一个愣头青,他是在根基全失败走扬州后,还能东山再起的汉末霸主之一。
他既没有完全听从刘晔的计策,以拖待变;也没有完全听从杨弘的意见,从速决战。而是两相结合,一面断绝围困糜芳,待合围势成,再一举全歼灭糜芳。
军议散罢,袁术来到寿春城头上,看着前处山丘后淮水南岸,冒出屡屡炊烟。
在淮水南岸严阵以待的糜芳,还不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被袁术识破。
袁术高傲地抬起下巴,面带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