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是刘志猛让程牧走动走动的。

“这氛围还不够啊。”刘志猛笑眯眯地催促程牧，说热热场。

程牧一阵无言，虽说自己跟刘志猛插科打诨一下很快就要去“做正事”，不过刘志猛这一催促，他倒是看出来老班这老小子原来也还挺风骚的。

“氛围不够”的意思不就是大家都毕业了，怎么没点别离的氛围？

刘志猛估计是经历多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都是唱着歌，哭得稀里哗啦的告别，要这样才像话嘛。

不过想想也是，的确很多人踏出这最后一次聚会的门口，站在人生的岔道口上，真的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程牧很自在，他先是走过去跟最活泼的那一群女生碰杯：“不能喝的别多喝啊！等下我这个大帅哥容易被你们占便宜。”

“切~”一群女孩子咯咯笑着，都没有拒绝，还邀请程牧一起唱歌。

“我唱歌？算了算了，我唱歌周杰伦都没饭吃。”程牧很不要脸，但也不会让人反感，很快就打成了一片，随即他招呼李卓信：“叼毛，过来啊！愣着干什么？还有你们几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干啥呢？”

这几个都是当下最不自在的闷骚老，程牧是在特意照顾，调动起氛围。

“上去说两句话摇骰子啊，妈的，瞧你这出息！”他推搡着李卓信往前。

“李卓信才是我们班的骰子高手，你们信不信？”

“不信~！”

“露两手！别给看扁了！”程牧大声喊道。

李卓信一开始还比较拘谨，不过他也不是社恐，只是缺了程牧这样的人“推一把”，事实上也是能够玩到一块的，只是言语间有时候过于刻意和拘束一些，不影响其他，当下氛围渐渐热了起来。

另一边程牧又开始招呼那三三两两的学霸。

“都别聊了，高考成绩都出来了，还在对答案呢？”

“你上中大啊？我？妈的要是能让我上中大，哪怕是让我多一个亿的存款我也愿意！”

“唐胜天班长，别傻坐着啦，老班跟你大眼瞪小眼多久了？”

唐胜天扭扭捏捏的，半天憋出来一句：

“我不喝酒。”

程牧：“……”

不奇怪，一个班里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不由分说拉起对方：

“别呆呆傻傻的了，劈可乐也很快乐。”

程牧唯独没有理会的就是张启航那几个男生，还有林晓婵那几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女生。

因为他知道——

果然，张启航坐不住了，仿佛程牧是他宿敌似的，刚才被“比”下去了，现在就得赢回来，他立马带着几个男生，走向林晓敏几人，还举着杯子笑道：

“干了这一杯，这是我们踏出的第一步，从学生到成熟的大人！”

一边说着一边还瞟了一眼刘志猛。

程牧差点大笑出来，不过忍住了，看点乐子也不错。

“哎呀我不喝酒的~”

林晓婵居然很热烈地回应，还在撒娇。

“班长，我们女孩子永远十八岁的~”陈淑莲也回应。

只有张露露还在炫果盘，这是第三个果盘了。

张启航有点尴尬，不过林晓婵的回应让他浑身燥热了起来，非要继续说：“婵婵此言差异，我们喝的不是酒，是寂寞，是对未来一人独行的祭奠。”

这也不知道是哪个QQ空间里背来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偏偏张启航后面有个男生还要接茬。

“对对对，是一人独行孤独如雪的寂寞。”

“……”

程牧真的要忍不住了，他想大笑出来。

林晓婵瞥了还在一边跟大家打成一片的程牧，歌声有点吵，她隔着个桌子听得还没程牧清晰，只听到什么“奠基”，有点晦气了吧？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赌气似的就是想要引起程牧的注意，非要挤压出银铃般的笑声：“班长说的是啦，可是我们是好孩子诶，不能喝酒也不能太晚回家的~”

“我们用果汁代替，玩骰子啦好不好？”陈淑莲看着程牧一群人玩得很嗨，她眼巴巴的，但闺蜜不肯参与，她只能邀请张启航。

“咳，好吧。”张启航几个人对视一眼，“我们干杯，祭奠死去的十七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程牧忍不住了，他放声大笑了出来。

一边喊道：

“李卓信你个大傻逼，张璇叫是六个六你叫六个七？张璇，你爱情来了！”

李卓信一脸茫然。

他妈的我没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