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暠吓得下意识地举起手道:“别打,别打……”
这凶神恶煞之人,正是邓千秋。
邓千秋虽生得眉目俊秀,却是凶名在外。
此时,邓千秋怒骂道:“谁说要打你了,人见了没有?”
商暠抖着嘴唇道:“见,见了……”
“怎么说?”
“他脸色不好。”商暠看邓千秋只是端坐着,才敢将手缓缓放下,惴惴不安地道:“我说有大事跟他商量,可他似乎充耳不闻。”
邓千秋挑眉继续追问道:“就没说其他的?”
商暠微微摇头道:“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说此事以后再商量。”
邓千秋似笑非笑,随手从车厢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份花名册,细细地看了起来。
只见在这花名册的上头,密密麻麻,竟是许多人的名字。
邓千秋将花名册枕膝,看了一会,似乎找到了目标,拿出一根小炭笔,在这涂节的名字后头,做了一个标记。
“好啦,你干的很好,待会儿,你偷偷去一趟,去见一见南雄侯赵庸。”
“还要去?”商暠微微地张大了眼眸,吓得缩了缩脖子。
邓千秋凶狠地瞪着他道:“你啰嗦什么,想死是吗?你自己可掂量掂量,想要将功折罪,就在此时了。”
商暠只迟疑了一下,便忙道:“是,是。”
邓千秋这才令外头的马夫停车,随即将商暠赶下车去。
…………
涂节下值,他依旧脸色不好,以至于身边的同僚担心地问起他的身体。
涂节只是摇摇头,等他回到了府邸,却得了一份拜帖,说是请他赴宴。
涂节看着这拜帖,若有所思,似乎斟酌了很久,却还是决定前往。
到了一处酒肆,这里竟没有什么客人,很是清净,一个孔武有力的店伙计将他引入了二楼。
等上了二楼,涂节大吃一惊,见着的人,却是邓千秋。
邓千秋含笑看他道:“涂御史,久仰,久仰啊,哈哈……”
涂节绷起了脸,转头就要走。
谁晓得,楼梯口,却早有人堵住了他。
涂节回头看向邓千秋,冷笑道:“怎么,邓千户竟敢挡住御史的去路,挟持御史吗?”
邓千秋挥挥手,令楼梯口防备的人退下去,边道:“涂御史想走,谁也拦不住。”
可这时,涂节却两腿迈不动了,他分明露出了犹豫之色。
邓千秋趁热打铁道:“涂御史,不妨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
涂节苦笑道:“邓千户,有事不妨直言相告。”
邓千秋道:“告诉你可不成,这可是机密大事。”
一听机密大事,涂节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几日,似乎满大街都是机密大事,这是儿戏吗?
邓千秋依旧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这几日,不知怎的,到处都在说什么谋反,什么刺帝,你说巧不巧,涂御史,涂御史,你这是怎么了,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涂节捂着自己的心口,闷哼一声:“你想说什么?”
邓千秋道:“我听外头流言说,这里头,有你的一份,所以来问问。”
“没……”涂节忙是摇晃脑袋:“没有……你……你不要胡说。”
邓千秋笑着道:“是吗?没你的一份?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也要掺和一脚呢。好啦,既然误会已经澄清,那我也就不叨扰了,涂御史,咱们后会有期。”
邓千秋居然笑了笑,转身便要走。
涂节的脸色已是白了几分。
满大街都知道了?
他读过无数的史书,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谋反!
邓千秋与他身子交错,正待要下楼。
猛地,涂节一把抓住了邓千秋的长袖。
邓千秋错愕回身。
涂节顺势,一下子跪倒在地。
邓千秋惊讶道:“涂御史,你这是要做什么,折煞我了。”
涂节面露骇然之色:“邓千户救我。”
邓千秋:“救你?为何要救你?你清清白白,又是身份清贵的御史……”
涂节道:“我有大事相告……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涂节骇然道:“只是……想请邓千户想出一个两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