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意思是还没捉拿?
胡惟庸下意识道:“我儿……尚在府中?”
于是邓千秋笑吟吟地看着胡惟庸道:“胡公,春和宫千户所,只遵照旨意办事,岂敢置国法不顾,随意拿人?我们是讲规矩的,胡公怎会认为,千户所会如此冒失行事?”
胡惟庸:“……”
这言外之意是,我们千户所和你们这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不像你们不守规矩。
群臣:“……”
胡惟庸:“……”
刘基别有深意地看了邓千秋一眼,突然觉得此子,越发让他觉得有意思起来。
当然,刘基很快又有了自己的苦恼,因为他发现,汪广洋此时正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刘基。
显然,方才利用律令为胡惟庸脱罪,让汪广洋颇为不满。
刘基却心里想笑,汪公是太急切了,他好读书,也尽信于书,实在不配左丞相这样的高位。
须知………这个时候,为胡惟庸脱罪,才是真正置胡惟庸于万劫不复的方法。
当然,这等事,刘基无法解释,也没办法向任何人言说。
只是……刘基隐隐察觉到,这殿中似乎还有两个人,明白了这一层深意。
其中一人,必定就是稳坐高位的陛下!陛下是何等人,方才陛下勃然大怒,刘基早就看在眼里,可现在的陛下,却突然开始变得平和,很明显,已经有更深层的用意了。
而另一个人……
刘基觉得颇为意外的是,若是还有一个人的话,可能恰恰是殿中的这个少年,这小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啊!
此时,只见邓千秋道:“陛下,事态紧急,臣……希望立即前去布置拿人。”
朱元璋大手一挥:“去吧。”
“遵旨。”
邓千秋再不犹豫,心急火燎地告辞而出。
…………
牛十三,早就已经开始布置。
此后,胡家的宅邸被人敲响。
这胡家的门房不耐烦地开门,牛十三便当先,按着腰间的刀柄,冲入了胡家的宅邸。
牛十三不等门房惊呼,便大呼一声:“全部不许动,跪下,我等奉旨拿人,谁敢造次,立杀无赦。”
这胡家之人,历来只有谦卑的访客登门,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随后,如流水一般的校尉冲了进去,不久之后,这胡家后宅,便传出各种女眷的惊叫声。
这本是平日里车马如龙,门庭若市的胡家,现如今,好像天塌下来一般。
不久之后,有个三旬的公子,被人毫不客气地揪了出来,此人大呼:“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们好大的胆……”
牛十三目不斜视地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诉道:“闭上你的臭嘴。”
这人顿时怂了,一下子不敢再吱声了。
随后押着人,就在胡家人惊魂未定之时,校尉们便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出去。
…………
千户所里。
胡正兴被带了回来,而后瑟瑟发抖地被请进了一处公房。
邓千秋生的俊秀,笑吟吟的样子,亲自端了一盏茶来,令人完全看不出一点可怖之处,甚至带着一点亲切之感。
“胡公子,没有受惊吧。”邓千秋堆着笑道:“胡公是我的老前辈,我对他可是一直仰慕的很啊,今日请胡公子来,只是有一些事,需要询问。来,先喝口茶润润喉,咱们先别急,慢慢地说。”
方才还一副惊惧模样的胡正兴,见到邓千秋这样谦卑,顿时又恢复了底气,大呼道:“你既然知道我爹,怎敢如此待我?等我回去告诉我爹,我……”
却在霎时间,邓千秋猛地脸色一变,随即,手中端着的茶盏一泼,这滚烫的茶水,便直接浇在了胡正兴的脸上。
胡正兴立马捂脸哀嚎起来。
邓千秋冷着脸,怒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这撒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