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确凿的罪证,几乎没有可能!
而一旦拿不出罪证……那么……
胡惟庸的眼底深处,掠过了一丝凌厉。
很快,邓千秋便来觐见。
邓千秋一入殿,便察觉到了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
邓千秋目不斜视地行了个礼道:“臣邓千秋,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元璋颔首:“邓卿,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邓千秋道:“臣不知。”
胡惟庸此时道:“邓千户这些时日,春和宫千户所闹得鸡飞狗跳,此时一定已经满载而归了吧。敢问邓千户,我胡惟庸何罪?”
邓千秋瞥了一眼胡惟庸,微微一笑道:“嗯……根据这些时日的查探,眼下……许多……”
胡惟庸却是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老夫问的是,老夫何罪?你休要在此顾左右而言他!”
邓千秋面色平和地道:“胡公……暂时无罪。”
“无罪便是无罪。”胡惟庸笑得更冷,果然,一切都如他判断的一般。
这邓千秋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查到他胡惟庸任何的罪证,要知道,他可是右丞相,位高权重,若只是某些一面之词,或者捕风捉影的罪证,是不可能拿到这殿上来的。
既然没有人证物证,没有铁证如山,你邓千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说一句他胡惟庸有罪。
朱元璋皱眉起来。
胡惟庸自是不会就此罢休,趁机道:“既然我无罪,那么老夫再问,陈宁何罪?”
邓千秋:“无罪。”
胡惟庸步步紧逼:“涂节呢?”
邓千秋道:“无罪。”
胡惟庸又道:“都督毛驤可有罪吗?”
邓千秋道:“暂时没有查到他的罪证。”
胡惟庸便又冷笑起来:“唐胜宗、赵庸人等呢?”
胡惟庸开口提及到的人,有的是开国功侯,有的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也有御使大夫,甚至还有刑部侍郎。
这一个个人,虽未必算得上是位极人臣,却也是跺跺脚,便教天下震一震的角色。
而这些人,也尽都在殿中,此时,一个个用愤恨的目光,看向邓千秋。
胡惟庸大笑:“哈哈……邓千秋啊邓千秋,既然都无罪,那么这春和宫千户所,却将我大明的诸多栋梁视为寇仇,如那罪囚一般。老夫来问你,你居心何在,你这是要离间我大明君臣吗?”
他高声质问:“我等辅佐陛下的时候,你邓千秋又是什么东西,今日你这般在陛下面前,诋毁大臣,莫非是要效仿来俊臣、张汤吗?”
这一句话,已是极为严厉了,胡惟庸所提及之人,无一不是天下有名的酷吏。
而酷吏历来在历史上,与太监一样,都是被人所厌恶的角色。
胡惟庸的话,显然使许多人眼中的怒火更盛。
单单来俊臣这样的比喻,其实就等同于给邓千秋定下了一个死罪。
邓千秋却是不疾不徐地笑了,道:“胡公,咱们先别忙,能不能容我说一句。”
胡惟庸冷冷地看他道:“你还想狡辩什么?”
邓千秋道:“我虽没有查到这些人的罪证,可是……并不代表我没有突破,现在案情已有了巨大的进展。”
胡惟庸冷笑,心里想,方才说的这些人,都是他党羽之中的核心,连这些人都没有查到证据,你邓千秋就算是说破天,也无法罪证确凿。
“噢?这老夫倒是想洗耳恭听了,请问邓千户,你所谓的进展是何处?”
“我们抓到了一个人,此人十恶不赦,现在……正在审问。”
胡惟庸笑了:“却不知是什么阿猫阿狗,莫非是想指望靠无名小卒,牵扯到老夫的身上来?”
邓千秋道:“此人确实是无名小卒,不过他的爹,倒是如雷贯耳。”
胡惟庸道:“他爹是谁?”
邓千秋高声道:“他爹叫胡惟庸,乃我大明右丞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