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里慌忙道:“殿下,殿下……这个可不兴说。”
朱棡便收了眼泪,朝着邓千秋招呼道:“你先住下,我得去看我娘了,你不要有心事,有什么事,我来处置。”
说罢,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孝子,便飞也似的跑了。
邓千秋疑如梦中,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不但躲过了这一场危机,似乎还升了官。
仪鸾司百户官啊!这放在后世,可是妥妥的内卫连长了。
邓千秋不由想到了那个审问自己的人,莫非是这个审问他的人,在供状上为他说了好话?
只可惜他不知此人的高姓大名,不然非要谢谢这人不可。
这些时日下了狱,又一路辗转,邓千秋只觉得疲惫到了极点,现在在这舒适温暖的厢房里,眼下邓千秋似乎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当即便睡下。
这一觉格外的香甜,醒来时,便听到了急促的拍门声。
邓千秋趿鞋去开门,便见朱棡红肿着眼睛回来:“千秋……我忘了你交代的事,既要接你爹来京城,你得写一封书信为凭,不然世叔会误以为我要绑了他呢。你也知晓,我经常闹这样的误会。”
邓千秋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说:卧槽,你还真绑过人。
依着他对朱棡的了解,这家伙做的事,一般不会存在误会的情况。
于是邓千秋连忙回房取了笔墨,拿出了一张便笺,匆匆写了几个字。
待吹干了墨迹,一面要交给朱棡,一面道:“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朱棡便沮丧地耷拉着脑袋道:“不好,很不好,情况很糟糕。”
朱棡平日里,要嘛一副嚣张跋扈,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若是遭受了皇帝的圣裁,便立即一副有天大冤屈,恸哭哀嚎的样子。
可像现在这样,一副像刚刚阉割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却是少见。
邓千秋便不由道:“不知娘娘得了什么病?”
“御医们也吃不准。”朱棡道:“不过倒是有人说,可能是热入营血,说是身体肿胀,身子发热,无精打采,还说心悸的很,她此前已一日没有进食了,后面勉强吃了一些,似乎更难受。”
邓千秋听罢,不由得皱眉起来:“就这些症状吗?”
“还有……还有……”朱棡想了想道:“大抵是眩晕、头疼、疲惫虚弱、呕吐之类,我也说不好。”
邓千秋噢了一声,点点头:“这样啊……身体又肿胀,还眩晕头疼,疲惫虚弱,还有呕吐……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朱棡一听,脸瞬间涨红,他一把抓住邓千秋的衣襟:“你说啥,你说啥,你疯啦,千秋,你侮辱我的母后。”
邓千秋顿时不知所措,道:“这……这怎么叫侮辱。”
朱棡怒气冲冲地道:“我娘已四旬了,这样的年纪……啊呸,呸……”
古人早熟,许多女子,可能十几岁就出嫁了,再加上这个时代卫生条件有限,因而,绝大多数的妇人,因为各种妇科疾病以及卫生条件的制约,莫说是四十,便是三十多岁有身孕的都是少见的。
在古人眼里,年纪到了四十,大抵已开始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毕竟这个时候,孙子孙女已经有了,若是成婚更早一些,可能孙子孙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这和后世,四五十岁的妇人,还被称为靓妹、小姐姐之类,却有极大的区别。
邓千秋确实发现了一丁点怀孕的症状,他之所以有这念头,是因为在他的心底,四十岁有身孕,乃是稀松平常的事。
况且这些症状,确实有不少符合高龄产妇的特征。
邓千秋忙道:“殿下啊殿下,这到底是不是有身孕,我也只是猜测,你咋还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