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站在大厅中间,环顾四周,说道:“此酒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名叫娟白,每日最多可制作十余瓶,市面上一瓶价值最少三百钱,我找到此酒主人,硬逼着对方无论如何要赶在太子出征宴凑够百瓶,大家才得以喝到杯中的美酒。”
席间众人有喝过娟白的,也有没喝过的,此时都将酒倒在碗中,亲口尝了一下,喝过之后,没有不夸奖的。
李元吉笑道:“一百瓶酒的价值等同二万兵士一天的粮草,想必主人靠这酒也发大财了吧!”
王珪摇了摇头,说道:“齐王,这你可错了,生产娟白的人赚些钱不假,但要说发财却未必,他向外出售的价格只收一百钱一瓶,因为稀少,所以市面上此酒的价格被抬高了数倍,最后是卖酒的中间商得利。”
李元吉道:“此人是不是傻子,为何不多做一些呢?也可以抬高酒的售价,有财为什么不发。”
李建成道:“四弟可能不知道,这酒的主人是一位八岁的孩童,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为何他只卖一百钱。不过,书玠正好把他带来了太子府了,四弟问一下便知。”
王珪冲着侧门招了招手,老何推了秋白一把,秋白急忙从侧门走了出来,来到太子前面,跪下道:“秋白拜见太子,祝太子出兵顺利,平叛逆贼,太子仁义天下,四海皆知,太子登基之时,必定天下太平,万民敬仰。”
秋白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上位者喜欢听什么样的话,所以将刚才在心里想到了几句好话全部说了出来,他明白说的越多上位者越高兴,反正多说几句自己又不吃亏。
王珪脸色一冷,觉得秋白年龄虽小,但本性狡猾,很明显刚才的奉承是在想拍太子的马屁。
他对秋白心中此时的做法非常不满,认为李建成若是听习惯这些马屁,将来登基,会对逆耳的忠言心生反感。
李建成此时不由的心花怒放,脸上瞬间展开了笑容,指着秋白笑道:“小小年龄,看起来倒也机灵,难怪会做出此等美酒。”
李无吉也啧啧称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酿酒技术是跟谁学的。”
秋白说道:“小人名叫秋白,秦王征战洛阳时,为了躲避战乱,逃到山林,偶遇师父,看我机灵,便教了我这个酿酒的法子,后来家父死后,我来长安求活,为了生计,便靠酿酒为生,此法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我只是美酒的搬运工。”
李元吉听他说的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众殿诸人莫不脸露莞尔。
李建成问道:“你小小年纪来到长安,必定一路受尽磨难,为何不提高售价,市面上一瓶娟白最高卖至五百钱,为何你只卖一百钱?”
秋白答道:“此酒消耗粮食是普通酒的数倍,如今天下还在征战不休,衣食无着之人比比皆是,多酿一瓶酒,供人吃的粮食便会少了几斤,而我酿酒只为活命,故价格才定一百钱,他人拿去卖多卖少只凭个自本事,我也不眼红。”
“其二而且此法乃是师父传授,若是扩大生产规模,造酒秘方必被别人学会,那我只能喝西北风了。”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弱文士大声叫好,说道:“太子,秋哥儿小小年龄,都明白好酒若是酿造太多,天下饥民就少吃一口的道理,希望殿下从此之后莫要奢侈,以后招待下属不要再用娟白酒,属下效忠太子,是因为太子的仁爱之心,可不是想借太子的声势捞取好处。”
秋白向说话之人望去,见其四方脸,满脸正气,心中忖道:“此人必是人见人嫌的魏征,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太子今日高兴,用些好酒怎么了,说这话岂不扫兴。”
果然,李建成笑道:“玄成此言有理,不过大军即日出征,用美酒激励将士奋勇杀敌,这是应有之意,若是让我独享,可不敢天天靡奢。”
秋白插话道:“太子此战必定平定河北,扫荡逆贼,到时天下太平,百姓富足,什么时候让这位大人天天喝娟白,喝得心安理得,那太子必定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