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偌大的别墅内灯火通明。
黑衣衬衫的男人双腿交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宽大的手掌攥着手机,落在屏幕上的指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用力, 已经微微有些泛白,指腹落在屏幕上轻轻剐蹭着。
他的视线停在手机屏幕上那张刚刚发来的照片,表情喜怒难辨。
裴知聿记得三十分钟前,他给谈矜发过微信,她说跟沈栖月在一起。
思及此,他又重新点开那张照片仔仔细细看了看,就连上面的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只可惜照片上并没有沈栖月的存在。
或许是祝言川没拍到。
裴知聿如是想着, 安慰自己。
正巧这时祝言川发消息过来:谈矜怎么单独跟个男人在清吧?】
裴知聿低头回复:她是跟沈栖月一起去的】
见状, 祝言川皱了皱眉,下意识抬头在清吧里寻找沈栖月的身影,上次的事他还没找这个该死的女人算账呢。
睡了他还不算, 还要大老远把他诓到法国去,他也是昏了头了,还他妈真追过去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给他那群狐朋狗友增添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一想起来这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不过他在清吧里找了一圈, 就差去翻女厕所了都没看见沈栖月的影子。
刚打算低头跟裴知聿说的时候, 祝言川猛地意识到什么。
有没有可能他聿哥是故意说沈栖月也在, 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毕竟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娶到的新婚妻子, 这会儿正跟别的男人在酒吧相谈甚欢, 若是说自己不知道那多没面子。
想到这祝言川不免有些同情裴知聿, 当年谈大小姐一声不吭地就把他给甩了,苦等五年才把人给等回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人跟他结婚。
结婚了连婚礼都没办,也没正经公开,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上次在他家他连门都不想让他进,估计是怕他发现什么没面子吧。
祝言川忍不住轻啧了声。
惨啊,真惨。
思及此,祝言川攥着手机扬了扬眉暗自窃喜,他难得反应这么快,那他就贴心一次不拆穿他了。
他刚打算低头跟裴知聿说什么,手机就响了,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见状,祝言川猛地想起来,他家老佛爷提前好几天就让他今晚回家,他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他连忙接起电话,再三保证自己马上就回家才算过关。
挂断电话,他跟一起来的朋友打了声招呼,离开之前还不死心地回头往谈矜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沈栖月不在才收回视线,同事又忍不住同情裴知聿。
......
另一边,祝言川走了没多久,沈栖月便从卫生间方向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远远便看见谈矜面前站了个眼熟的男人。
见状,谈矜抬腿走过去眯眼笑着:“聊什么呢?”
谈矜抬头看她:“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别提了。”
沈栖月摆手道:“这家清吧生意太红火了,卫生间排队都要排半天。”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清越温和的声音响起:“这家清吧的生意的确不错。”
说着,孟清宴看向沈栖月:“好久不见小月。”
沈栖月的家人平时都会这么叫她,孟清宴自然也就随着这么叫。
闻言,沈栖月愣怔了下:“你还记得我啊清宴哥。”
“当然。”
孟清宴温和地笑着,十分绅士地举了举杯:“你哥经常跟我提起你。”
“行吧。”
沈栖月笑着:“没想到你居然和我朋友认识。”
孟清宴不知道谈矜有没有把相亲的事告诉沈栖月,他自然也就没提,只温声道:“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偶然遇到了过来打声招呼。”
沈栖月点了点头:“我听矜矜跟我提到过。”
孟清宴是个十分进退有度的人,虽然他对谈矜有过好感,但知道她已经结婚以后便也没再往下想,刚才也只是看到熟人过来打声招呼,既然已经有朋友陪同他也不便多留:“我那边还有朋友在等我,就不多聊了,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孟清宴转身离开。
人前脚刚走,谈矜就听见沈栖月出声道:“矜矜宝贝,我觉得这个孟清宴可能对你有点意思。”
“别胡说。”
谈矜低头抿了一口酒:“人家就是看见熟人过来打声招呼的,再说了我都结婚了。”
闻言,沈栖月轻“啧”了声,笑眯眯试探道:“现在又不说你和裴知聿是合约结婚了?”
谈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合约结婚也不能乱来啊。”
“这种事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狠狠地批判她,可你不一样——”
说着,沈栖月搭上她的肩膀轻轻眨了眨眼,开玩笑道:“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谈矜“嘁”了一声,知道她没正行就没搭腔。
见状,沈栖月笑着:“看来你对你和裴知聿的合约婚姻忠诚度还挺高的,还说你不惦记他?”
谈矜垂了垂眼睫,不知道是酒意上了头,还是最近堆砌在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她难得直面自己的内心低低出声:“我惦不惦记有什么用?”
见谈矜的态度明显有变化,沈栖月试探着问:“你跟裴知聿结婚这么久了,就没发生点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