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矜心下一惊, 她本能地转身看过去:“裴知聿?你怎么……在这?”
男人扬了扬眉,抬手拿起桌上的那杯温水,面色如常地回:“那我应该在哪?”
谈矜抿了抿唇:“也不是……我还以为……”
裴知聿抬眼, 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倦意,嗓音低磁微凉:“以为什么?”
“以为你去公司了……”
谈矜小声回。
“哦。”
男人淡淡应了声,嗓音请不出情绪。
顿了顿,他重新抬起头,视线漫不经心落在谈矜身上,出声问:“你刚要问我什么?”
话音刚落,谈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郑姨端着午餐从厨房里走出来, 闲聊道:“先生也下来了, 刚刚我还在跟太太说昨晚您照顾她的事呢,太太像是断片了不太记得,”
闻言, 裴知聿心中了然,轻轻点了下头:“辛苦您了。”
“嗐,不辛苦。”
郑姨:“那我先去忙了,先生太太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郑姨笑着转身, 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感叹:“小夫妻关系还怪好的。”
这声感叹不大不小, 刚好谈矜和裴知聿都能听见,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
“......”
顿了顿, 谈矜若无其事地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去,十多个小时没吃东西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也懒得管尴不尴尬了。
她没看裴知聿, 拿起附近的豆浆壶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往自己碗里倒, 不自觉地就想起刚才郑姨跟她说的......
原本她是不信的,可刚刚郑姨提起的时候裴知聿并未反驳,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郑姨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况且还是当着裴知聿的面......
许是思绪游离得太远手上却没停,等谈矜回过神碗里的豆浆险些漫出来。
裴知聿不动声色抬了抬眼,视线停在那碗就快漫出来的豆浆上几秒,随即收回视线再次出声:“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谈矜抿了抿唇,一边低着头搅动着碗里的豆浆一边有些不自在道:“噢,也没什么......就是兰姨说昨天我喝醉了你一直照顾我......”
说到这,谈矜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她抬起眼睫视线落在裴知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像是在求证。
闻言,裴知聿抬眼对上谈矜的视线。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谈矜的错觉,她莫名在他眼里读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纠结什么。
她见惯了裴知聿游刃有余的模样,如此犹豫纠结还是第一次。
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谈矜不懂。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有这么难回答?
沉默半晌,裴知聿沉沉地“嗯”了声,顿了顿,他幽幽出声道:“那么晚了郑姨都睡了,我不管你难道让你自生自灭吗?”
谈矜不知道自己等待答案的这几秒钟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得到答案的瞬间突然松了口气,这才像她印象里的裴知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约有种涩涩感觉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收回视线轻轻垂了垂眼睫,若无其事应了一声:“哦,那谢谢你了。”
裴知聿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嗓音凉凉道:“下次别喝这么多就算是感谢我了。”
谈矜抿了抿唇,没出声。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什么重新抬头看过去,试探着出声道:“那我昨天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最重要的是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但谈矜没明说,裴知聿太聪明了,她怕他猜到什么。
闻言,裴知聿抬起头,双腿交叠靠在椅子上,视线漫不经心停在她脸上,盯了她几秒,出声反问:“你指什么?”
谈矜的心脏咯噔一声。
她对自己的酒品还是有数的,刚出国那几个月为了治疗情伤,她经常被朋友拉出去泡酒吧,喝醉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朋友录下她酒后的状态第二天给她看。
不仅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嘴上也不消停,十句里有八句都是骂裴知聿的,甚至还能混着好几种语言一起骂,简直不忍直视。
在那之后她就很少喝酒了,还是回国以后又喝了两次。
对上裴知聿探寻的视线,谈矜心里越来越没底了,她不会除了逼裴知聿背她散步讲故事以外,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还没等她回过神,耳边就响起裴知聿略带嘲讽声音:“是你不肯喝醒酒汤非要我大半夜背你出去散步,还是你强迫我让我给你讲故事?”
“......”
谈矜:她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顿了顿,她硬着头皮问:“还......还有吗?”
男人轻轻扬了扬眉,似是觉得荒谬:“你还想有什么?”
谈矜抿了抿唇:“我没说什么吧?”
闻言,裴知聿眉心微皱,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一副了然的模样“哦”了一声:“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谈矜:“?”
裴知聿视线没动,看着她慢条斯理出声:“你指的是你前男友讲故事哄你睡觉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