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是死,回去也是死,不如赌上一把!
赌这贼厮只是装腔作势恐吓我等!
他缓缓抬头,第一次直视光头汉子的眼眸,话语也不像之前那么和气温吞了:
“姚首领,我朱家五位筑基,叶家七位筑基,我们两家是信得过你才与你做这番生意的。虽碍于青柏韩家威势,我等不便直接出手。可剿匪这事,乃是阴山上宗派与我等的分内事,姚首领莫要自误!”
这话里话外,就是表明一个态度。
你要是敢不做事,还独吞这批货物,那我们朱、叶这两家就回头过来剿你。
当然,具体剿不剿不是他一个管事说了算,但这态度必须表出去,先把自己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这为自己挣命般的话语透着一股决然的气势,让那高头大马上的黑袍修士不自觉皱起眉头。
他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白胖管事,从上到下,又从脚到头,里里外外看上一番。
从轻微打颤的双腿,到僵得板正的身子,到努力挺直的腰杆,最后到那充血的肥润脸庞。
仿佛看出对方虚实般,黑袍下的光头汉子轻呵一声,也不言语。
其腰间却是一道血影如寒蝉惊现,一掠而过,再飞回黑袍修士的身边,趴在衣肩上。
是一只晶莹如玉的螳螂,通体血红,道韵在其中流转,两把镰刀模样的前肢正滴着鲜血。
这变化乍起,来得突然。
那白胖管事只感觉自己身子有些凉,喉咙间有什么液体在往外冒,他伸手用力按住,想把它止住,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把自己手染得通红。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嘴巴发出支唔两声。
白胖的躯体砸在这山谷路段的泥叶上,连身上的锦绣绸缎一同被血浸透。
光头汉子看也不看这倒地胖子一眼,自顾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根泛着道韵的灵植材料,喂养自己肩上的血刀螳螂。
“你呢,也看到了。东西已经被我拿来喂血刀螳螂了,这是洒家和兄弟们的大宝贝,耽误不得。何况呢,入嘴的东西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现在你有两条路子,一呢,和他一样。”
光头汉子指了指地上那具埋在泥土上已经失去声息的尸体,然后又笑了笑,
“二呢,抱着你怀里的那把破剑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这笔生意姚某自问已经尽力,对得起他们给的价钱。若是还要纠缠不休,就让他来试试洒家刀利否!”
说完,他也不管这瘦子管事作何姿态,纵马往前踏去。
见到首领动身,后面的血刀贼众齐齐跟上,将地上的尸体踏得稀烂,红的白的黑的烂成一滩。
其中几个顽劣的黑衣贼寇路过这不发一语,默默抱剑退至道旁的瘦子管事时,还讥屑出声,故意往地上啐上一口,吐出一口浓痰。
“原来这所谓世家子弟,穿得绫罗绸缎,高高在上,却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跟咱一个狗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