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凤见到来人,满是欣喜,连忙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想把身子靠在墙壁坐到铺好的草席上。
许泽云见状赶忙加快脚步上前帮忙将婶婶扶起,又从旁边抽了一张红色海草编织成的柔软毯子对折垫在婶婶的背后。
“我说多少遍了,这种毯子您平常睡觉就铺在床垫上。这是我特意从白云坊里进的货,据说能聚拢灵力缓慢作用于您的身体,活络筋骨血液,也不容易生褥疮。”
许泽云弯腰努力地将婶婶的身体扶正让她整个身体靠在软垫上,一边玩笑似地埋怨道,“这买了您别不用呀,多浪费。您这个年纪就该好好休养身体,要更注意起居……”
陆秀莲摇头打断了许泽云的絮叨,笑着说道:“嘿呀,俺年纪大了,睡草席这么多年,都给睡习惯了,云儿你带过来的垫子软是软,就是睡不安稳。还是老物件陪着人实在。”
说着她不等许泽云反驳,又急忙朝门口喊了一嗓子:”陆信,快去叫你莫儿哥回家一趟,就说是他泽云堂兄回来了。”
许泽云瞅了瞅这个精气神还不错的固执小老太,终于是选择了闭口不再多言,配合地换了个话题:“婶婶,这个陆信是谁,以前我在这住的时候好像没听过。”
“他呀,算是我本家的表亲,搬到这都快有半年了,咱家左边那栋新建的房子就是他家的。孩子还小,和莫儿能玩到一块去,也常常过来照顾我,陪我说些话。”老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笑眯眯的。
许泽云哦了一句,低头看了眼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我先去熬药。”
说着他从自己卸下来的一大袋药材里面挑出一个药包,推开门轻车熟路地就走向厨房。
小火慢炖了一段时间,外面突然一阵热闹,听声音,是堂弟许元莫回来了。
不一会儿,果然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不同于许家一向手握精钢大锻锤的铁塔壮汉形象,许元莫长相很是随他模样标致的母亲,皮肤白净,样貌清秀,瘦瘦高高。
“堂哥!”进来的许元莫很亲昵的喊了一句,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孔教习布置了课业任务,一时间没能完成符箓作业,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
“不碍事。”许泽云控制着搪瓷里的火候,随口问道,“现在的符箓一道都是由孔教习传授了吗,学堂里原来的龚教习呢?”
许元莫越发赫然,脸颊微微透红,道:“以前的龚教习比较严厉,经常体罚责骂学员,几位本家弟子看不过这种行径,就联合起来向长辈投诉,把龚教习裁撤了。”
“裁撤了啊……”许泽云愣了愣神,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老者形象,轻声叹了口气,“那可惜了,龚教习教的其实还是可以的。他现在是去干什么了?”
“现在?”
许元莫偏头想了一下,神情有些不确定:“听说龚教习撤职之后就挂回客卿供奉职位了,后面具体干什么了我还没有详细了解过,要是堂兄想知道的话,我明天去问问学堂里的同窗。”
许泽云闻言摆手道:“不用麻烦,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以前的符箓就是他教的。”
许泽云看着自己个人面板上显示的【一阶制符师:离火符(12/100)】的字样,感慨似的补了一句,“龚教习在火法符箓方面的绘制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许元莫无言,在厨房取下砧板着手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