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我真的很想您。但是我又没有出息，又觉得对不起您。”杨柳月为虚度年华而羞愧。

“柳月啊，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没有对不起谁。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老师心里唏嘘，但没有说出来。拿她跟黄一飞去说事，只会徒增悲伤。李老师对杨柳月的关心是慈悲的。今天她的学生还能热切地跟自己打招呼，她很开心。

李老师关切地问了杨柳月的情况。面对老师关切地询问，杨柳月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一一向老师说了。见到李老师，她就觉得很亲切，说起话来渐渐平和起来。

“孩子，我也许能帮助你解决一下眼前的困难。”李老师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事。

“这些年没见你，还以为你嫁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正愁不知找谁来担任扫盲负责人呢。”

年前，李老师就接到上级通知，要教育组到辖区内各个大队务色合适的人员给没有上过学的村民们扫盲。

她不知道杨柳月就嫁在本地，正要去大队部找领导商量传授知识的人。

“现在的形势喜人，农业农村会朝现代化迈进。新时代也对农民有新的要求。”李老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农药，化肥，杂交水稻的推广，农民急需识字才能种好田了。”

农村的识字水平普遍很低，政府很重视扫盲工作，扫盲工作已经很迫切了。所以一开年就给教育部门下达了扫盲任务。

李老师在新余学校任教多年，对这里的情况最熟悉不过。她就选择新余大队作为扫盲第一站。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到了昔日的爱学生杨柳月。

这个世界的农村人都认为孩子长大了只要会做事就可以了，读书没有多少用。尽管只有一块多钱一学期的学费，每个家庭都有七八个孩子，很多家庭也送不起孩子读书。很多年以来，新余大队就只出了黄一飞和杨柳月两个初中毕业生。

杨柳月读了这么多书，没有锻炼出劳动能力，经常有人指指点点说她被读书害了。读书无用论，在社会实践中很突出。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大家每每看到她做事比不上别人，总是这样鄙视地说她。杨柳月也很无奈，自己就是不会做事，但是她也不甘示弱，常常怼得鄙视她的人鼻子里不透风：“我又不吃你家的饭，我读书关你什么事？”

杨柳月听到自己学的知识可以教给乡亲们，还有报酬，她欣喜若狂。

但是，这还是李老师说的，她还没有去大队部，这个能挣钱的工作，那吴德肯定会会阻挡自己。

李老师也不是外人，杨柳月对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吴德是地头蛇，李老师是知道的。

“孩子，别担心，这个事我来处理。”

师生两个已经达成了共识。杨柳月家里还有事，就先跟老师告别回家。

李老师直接奔大队长黄青山家去，他要争取黄大队长站在自己一边，让杨柳月成为扫盲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