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旗也笑了起来,我在旁边看着感觉很奇怪,随即被罗泽推到前面去,他平静的告诉江旗:“她说不定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她失忆了,雁告诉我们要找回她的记忆必须需要找你,所以我才带她来找你啊,不过她特地嘱咐我不要偷听,那么请你和她了解情况吧。”
快走的时候罗泽又加了一句:“顷风这个名字是再被捕捉之后取的,据她所说之前是没有名字的,不过既然之前失忆过,那么就存在了无数可能性吧。”
说完罗泽就走了,江旗的眼中在听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好像是一盏灯,猛然点亮了起来,充满着狂喜般的神采,江旗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为止。
而我则惊异的看见了,江旗的眼里,居然充满着一种类似感激的情绪。
我有点别扭的看着江旗,就这样和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不管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吧?更何况从罗泽的话和江旗的表现中我不难看出,眼前这个少年,很有可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江旗又面向我,神色说不清的柔软:“你现在,就是我的了吧?”I
视线先是一点的,然后变成一线。我努力眨了眨眼睛,身边的场景才完全展开,视线有点模糊,眼睛酸疼,也许是因为之前我流了许多的眼泪的原因吧。
此刻的我正躺在一张床上,床的味道很熟悉,熟悉的床,熟悉的基地默认天花板。啊,原来是在我自己的房间啊。伤口有点疼呢。我这样想着,有些疲惫的想伸个懒腰,突然感受到了右肩处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一回头,罗泽坐在床边,支着脸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和旧情人叙旧聊得如何呢?啊,怎么受伤了?激情太过了吗?”
我一愣,随即狠狠瞪他一眼,“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哟,生气了。”罗泽冷笑起来,语气里的意味越发让人感觉到危险。
“当时你可就疼的晕在那里了啊,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你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我沉默,罗泽却突然变了脸色,换上了少年才特有的笑容,看着让人暖心,看着让人寒心:“哈哈,看来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啊。不过,该谢谢我的吧?
看着他的表情,我在心里觉得可笑。“那江旗呢?”
罗泽颇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拳把他打到墙上去之后他就正常了,我带走你的时候还嘱咐我照顾好你之类的。……不过我还以为你更好奇的是我为什么突然回去找你。”
“哦。”我暗暗思考这句话的深意,漫不经心的说:“为什么突然会去找我?”
罗泽哭笑不得:“当然是有事!你还记得和望雨交手的那天么?”他问。
身体仿佛忽然僵硬了起来,和望雨交手惨败的景象是我之后一直不敢再想起的,“望雨”这个名字在这个时刻被罗泽突兀的提起,让我有些窒息的感觉,她仿佛和我紧密相连着,她复杂看我的眼神,丝毫没有心软的出手,还有江旗提起的一切。
罗泽看我沉默不语,知道我不愿意提起,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当时就有很奇怪的地方,望雨怎么看都是想把你置于死地,可是你最后居然还剩下一丝力气,差点给她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以槿泽那么精密的计算,是不可能出错的,让我一直有些匪夷所思。”
他托着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之前轻松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认真,“直到昨天我回到基地之后才知道,望雨的攻击学习力居然没有刷满,是因为特攻学习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加了十点,所以才导致她的攻击力稍弱了一丝,让你得以生还。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回答。
“而调查之后主人知道了一个秘密。”罗泽语速忽然变得很慢很慢,但却紧紧地抓着我的心,让我不安起来,“当时去帮望雨练级的,并不全都是皮皮。”
仿佛一记响雷一般,我的脑内猛然闪过紫然的脸。我的手指开始颤抖了起来,那个应该被我称为主人的赛尔那么看重望雨,如果知道了是紫然造成了这样的情况,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我强作镇定的说:“当然不止是皮皮,雁可是闪光皮皮呢。”
“我知道你一定是知道的。”罗泽眯起眼睛,像是审问。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腾!”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去,却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肩部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疼的牙齿打颤,左手发抖的想要支起全身再站起来,却有心无力。
我恳求着看向罗泽,他这次却只是悲悯的看着我,却不来将我扶起。
“带我去看她啊……”我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你不要去。”他蹲下来,摸着我的头发,“主人因为这种事浪费了他的钱去为望雨洗掉努力值肯定会发怒的,更何况这次关系重大。”
他顿了顿,有些不忍说下去的样子:“你来得晚,不了解他的性格,你看我的手臂上的疤痕吧,当时我是因为调皮在练级的时候偷玩了半个小时,却被生生打断了骨头。”
他的小臂上有个很明显的疤,像个狰狞的巨虫,蜿蜒在他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可是她是为了我啊。”我的眼泪流下来,恨透了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无力的拍打着地面,罗泽无奈,只好干脆盘腿坐在旁边,看着我趴在地上。
“也许不会死吧。”他重复着,“也许不会死的,等‘惩罚’结束,我带你去见她。”我不动,眼泪被袖口尽数抹去,“真的吗?”我问他。
“总之我会带你去看的。”罗泽叹息着,他并没有回答我紫然会不会死,只是答应带我去见她,无论是活着,还是尸体,他只答应带我去见她。我突然强烈的不安了起来,这种感觉席卷全身,紫然是为了我,可是她现在却不知道经历着什么
是啊,顷风。
我的心口不由得痛起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人,本应该和与我擦肩而过的无数陌生人一样,只是匆匆一眼就忘掉。可是仿佛在被我遗忘的内心深处,却因为这样危险脆弱的相逢而狠狠刺痛。
我的心好像在说,不要忘记他,不要让他忘记你。
是因为爱吗?我明明已经全部忘记。
可是,可是干涸已久的内心,因为之前那场让我泪流满面的梦而变得柔软起来,我甚至可以看见它是那样的鲜红,被芬芳而丰沛的爱所填满。年幼时候他极羞涩的吻,却让我现在只看见他平静而有礼的平视着我,仿佛不曾与我读过青梅竹马的时光。
也许这是公平的吧,作为我忘记这一切的惩罚。
那天我和江旗和雁说了很多,多的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江旗说,望雨最开始告诉他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