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之间,玉玑子额头上出了一片汗珠。他从未听师父说过如何对付此招,只道自己既然不练,旁人也决不会使这奇招,自无需设法拆解,岂知世事之奇,竟有大出于意料之外者。
情急智生,玉玑子自忖:“我急速改变方位,窜高伏低,他自然算我不准。“
当即长剑一晃,向右滑出三步,一招“朗月无云“,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刘吉右肩尚有五尺,便已圈转,跟着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
只见刘吉站在原地不动,右手长剑的剑尖不住晃动,左手五指仍是伸屈不定。
玉玑子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
这路剑法叫做“泰山十八盘“,乃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泰山“十八盘“越盘越高,越行越险,气势险峻,和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玉玑子每一剑似乎均要在刘吉身上对穿而过,其实自始至终,并未出过一招真正的杀着。
他双目所注,不离刘吉左手五根手指的不住伸屈。
他想起了昔年师父有言:“这一招'岱宗如何',可说是我泰山剑法之宗,击无不中,杀人不用第二招。剑法而到这地步,已是超凡圣人。你师父也不过是略知皮毛,真要练到精绝,那可谈何容易?“
想到师父这些话,背上冷汗一阵阵的渗了出来。那泰山“十八盘“,有“缓十八、紧十八“之分,十八处盘旋较缓,另外十八处盘旋甚紧,一步高一步,所谓“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
泰山派这路剑法,纯从泰山这条陡道的地势中化出,也是忽缓忽紧,回旋曲折。
林平之见刘吉既不挡架,也不闪避,左手五指不住伸屈,似乎在计算数目。
便心中大定,他知道玉玑子年老,胆气不足,所以不敢中宫抢进,刘吉这个把事绝无被拆破的可能。
如果以此对战天门道长,恐怕就不成了,天门火气暴躁,会直接硬碰硬,强硬进攻!
刘吉这次修习多长时间,如何能彻底掌握岱宗夫如何,画虎不成反类犬,会在天门道长手里吃大亏!
玉玑子这路泰山十八盘剑法将要使完,长剑始终不敢递到刘吉身周二尺之处。
突然刘吉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
玉玑子失声叫道:“'五大夫剑!“,泰山有松极古,相传为秦时所封之“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翠相掩。
泰山派的师伯祖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剑法来,便称之为“五大夫剑“。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
玉玑子二十余年前便已学得精熟,但眼见刘吉这五招似是而非,与自己所学颇有不同,却显然又比原来剑法高明得多。
正惊诧间,刘吉突然腰部一弯,挺剑向他刺去,玉玑子不禁叫道:“这也是你新学的泰山派的剑法吗?“
刘吉不答,长剑继续击出,玉玑子急忙举剑相架。
同时叫道:“你这一招'来鹤清泉',如何不是泰山剑法,不过招式却……“
玉玑子这一招虽然架开,却已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敌剑之来,方位与自己所学大不相同,这一剑险些便透胸而过。
刘吉笑道道:“师傅,是泰山剑法就好!“
接着又是刷的一声,长剑顺势反手砍向玉玑子。玉玑子震惊得大声道:“石关回马!你使得不……不大对,不大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