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马潜,她是从后头的小门进来的,在乱哄哄的会议厅里倒神不知鬼不觉的。
欧以屾见到她倒有些惊讶。
马潜这些年虽然深居简出,但人始终在首都,欧以屾与她多年未见,不过心里知道终会重逢,再见到她并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马潜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阿潜?”欧以屾说道:“没想到时隔多年的第一面是在这里见到你。”
马潜大方的坐到欧以屾身旁的位子,那原本是马怀森的,她笑嘻嘻道:“老爷子让我过来长长见识。”
这话一出,便是连栾季炀都侧目看过来了。
老爷子再有三年便要从元帅的位置上退下去了,这个时候找个人代替他出席可远比他缺席更意义深远。
马潜只当席上众人的目光是空气,看着下方击鼓传花的众人,兴致缺缺道:“感情老爷子这是抓壮丁啊,这种会他开十次能睡着十一回,果然是躲清闲拿我当苦力。”
栾季炀轻咳一声,说道:“小潜既然是代替老爷子过来的,还是该庄重些。”说着看了眼马潜翘着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马潜老大不乐意地吁了一声,做派更是肆意,在场的几位大多是看着她长大的哥哥,她如此倒显得小孩子心性。
区以修远远问了句:“潜小妹,按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马潜苦思冥想一阵,最后憋出一句道:“全部抓起来。”
席上众人都笑起来,欧以屾也淡淡地笑了,只是他的眼睛却沉沉地瞟了马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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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是七点正正好下的楼,阿舍见她下来,立刻给她端来了三明治和一杯无糖酸奶碗。
甘棠见阿舍的托盘上没有她常吃的保健品,就随口问了他。
阿舍回道:“先生说小姐平日里吃得太频,到底是药,得让医生配好新的送来再用。”
甘棠平日里听各路人东一嘴西一嘴的提些保健药,又是美容又是抗老还能美白,她就爱交一切美丽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买回来吃,一天里吃十来种不重样的药,愣是没出大毛病。
欧以屾以前的情人们也有吃保健药的习惯,但甘棠这下的堪比虎狼药,活活把自己当炼丹炉用着,他在旁瞧着就心惊肉跳的,便只好让医生专门给她配好,免得吃出问题来。
甘棠也是和欧以屾相处久了才发现,欧以屾或许是大家长当久了,管她管得可多。
不过他倒不瞎管,路线给安排的清清楚楚的,闭着眼走都没问题,她便也乐得清闲。
甘棠啃了一口三明治,在屋内环视一圈,问:“欧先生呢?”
阿舍答说:“先生去军部了,临行前给小姐留了话,说是晚些时候会去接小姐收工。”
得,这又新管上一条。
自从她被绑架之后,在外助理得一刻不离的跟着,上厕所都得守隔间外头。上班由专门的人接,收工由专门的人送。今天是他亲自上阵,体贴得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难怪前任们总是对他念念不忘。
甘棠心想,他这种人简直是祸害,谁遇上了他,往后还有何能再入眼,偏偏这人每次都只是很认真的爱过一段。
甘棠恶狠狠地咬完三明治,琳达给她派的化妆师和服装师便到了。
梳妆打扮过后,一行人前往录制现场。
车行到南城区的立交桥口,甘棠的保姆车向上进桥,一直与她并排而行的黑色轿车则向下驶入隧道。
黑色轿车上坐着的正是玛丽·埃克曼,她刚刚被远在外地的哥哥视讯狠狠骂了一通。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心里知道怕是不妙了,这便火急火燎的要去找欧影翳商量对策。
她到了东城区那座别墅时,欧影翳正坐在沙发上看无聊肥皂剧,嘉娜蔫蔫地枕着他的大腿。
上次欧以屾一枪射穿了嘉娜前肢的关节,这条腿便基本是废了,如今家里的大型犬随便来一个都能把她撂倒,是以它近来一直闷闷不乐,欧影翳素来疼爱它,这几天便借着躲风头陪着它复健。
玛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欧影翳身边,急切道:“阿翳,怎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怎么有拍品逃出去的?我哥哥说这事现在司法介入了,可能要查到家里的,你说怎么办啊?”
嘉娜闷闷的嘤了一声,欧影翳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又冲着玛丽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疾不徐道:“玛丽你冷静些,这不是什么大事,有我在,一切都能解决的。”
说着他将电视剧的音量调大,里面正放着暧昧的剧情,色情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欧影翳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亲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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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靠着欧影翳的胸膛,哑着声音慵懒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吗?”
欧影翳摸着她的脸庞,淡淡道:“需要有个替死鬼,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她身上,她死了,事情就算了了。”
“那你找到这个人了吗?”玛丽仰着脖子,吻了吻欧影翳的嘴唇,媚眼如丝得望着他。
“当然。”欧影翳笑着看玛丽的眼睛,说道:“你叔叔也觉得我选的人很不错呢。”
欧影翳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如一方寒潭,瞧着人如坠冰窟,玛丽一听到叔叔,脑中灵光一闪,刚要尖叫起身,却是欧影翳更快一步。
他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随着玛丽的挣扎越发用力,他如同欣赏一朵盛放的大丽菊一点点凋败,看着玛丽的脸慢慢黑青,眼珠暴出,眼白上渗出血丝,脸颊上冒出红点,下身伴随着恶臭味逐渐失去挣扎力道。
欧影翳就这么握着她的脖子长达五分钟,直到他确定这人是真的死透了,才松了手,惋惜地摸着玛丽的脸颊,“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了,没办法,埃克曼家总是得出个人来把这事全顶了,思来想去也只有你的身份最合适。”
“啊啊——”
闻到异味的科林下楼察看,在楼梯上就看到母亲瞪着眼珠,僵死在欧影翳的怀里,死相恐怖,他立刻尖叫着,踉跄跌坐在楼梯上。
欧影翳抬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像逗狗一般对他说道:“科林,来我这里。”
科林从来没有忤逆过欧影翳,用手强撑着栏杆走下楼,只是腿软地根本站不住,连滚带爬地到了沙发边上,瑟瑟发抖地低着头,不敢再去看母亲死不瞑目的样子。
欧影翳抚摸着他的脸庞,有一下没一下的,“科林,我也不想这样,这是老威廉的主意,只有你母亲死了,所有人才能好过,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科林嗡嗡的哭着,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吓得手脚冰凉,闻着臭味几乎要吐出来。
欧影翳叹了口气,抬起他的下巴,少年满脸带泪,像被暴雨打湿的花骨朵,真是我见犹怜。
“科林,我不想你死。”欧影翳循循诱导道:“那么你得做点什么对不对?”
科林颤声问:“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欧影翳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个说书人,把她为什么会死的故事说出来。”
科林眼神落在了玛丽的脸上,吓得一激灵,眼泪又大颗大颗往外掉,呜咽着胡乱点头。
事实上科林别无选择,他只能点头,只能答应,只能生死由人。
10月11日,东城区风定大道,新江别墅区内发生大火,造成一死一伤,经警署调查,死者玛丽·埃克曼,女性omega,42岁,为此次首都地下拍卖会主谋,因事情败露,于家中畏罪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