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玻璃碎了一地，原来摆在橱窗里漂亮姿势的人台都倒在地上，身上溅了不知道谁的血。就连衣架也扭曲满是污渍，看起来有人曾经想用衣架当武器，铁做的衣杆就在旁边，也被打弯了。

我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袋子，准备装东西的。

现在看见这副惨状，有些迈不动腿，不太敢走进去了。

但末日里这样的画面从来只有更惨，我硬着头皮走进去，翻出放在柜子里的存货，随便挑了几件放到袋子里。鬼斩很是贴心，“主人，袋子不够装可以给我。”

他接过装满的袋子往虚空里一放，我就看鼓鼓囊囊的袋子凭空消失了。我惊奇的看他，“你有空间？”

鬼斩点点头，平日里用来存放大妖之手的地方，空得很，放点东西，绰绰有余。

我感慨，那我还拿个袋子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直接带个鬼斩，全部解决，完美。

我拍拍他的肩膀，“那你接好，我要把这里所有还能用的东西全部找出来。”

原来还挑挑拣拣，现在，只要是包在塑封袋里的，看起来不脏的，统统丢给鬼斩，让他收到空间里去。什么通勤衬衫，西装外套，统统拿走，拿走，都拿走。

只可惜，爆发的时候是初夏，这店里没有冬装的存货，多的是短袖衬衫还有裙子，有几件春装毛衣都不错了。

我略有些遗憾的收手，此时已经与进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了，果然零元购使人快乐。我拍拍身上的灰，一指对面的小店，那是个精品店，平日里门口最喜欢摆上漂漂亮亮、精致无比的各式杯子。

果然一地狼藉，满地碎渣。我甚至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扫了一眼里面的样子，估摸着某些货架上应该还有东西，于是我看向鬼斩。

他立刻会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打扫工具，轻轻松松把东西全部扫到一边露出光洁的地板，“主人，小心其他细碎的玻璃渣。”

我点点头，他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搜刮货架。

真想给他颁一个奖，“好狗狗……”不是，划掉，“好伙伴”。

这家精品店里存在一些人类生存的痕迹，我看到一片箱子垒高的空间里，藏着一具白骨。这么直接的看见，忽然有些愣在原地。我没看过尸体，看见马路上的丧尸，看见监控里的怪物，看见追来的白毛触手怪，我都能平静的接受，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人样，与我根本没什么关系。

可是我看到一具完整的白骨躺在一片箱子围绕的空间里，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变成怪物丧尸。他的身上穿着不起眼的皮衣外套，已经满是碎屑，牛仔裤子倒还有样子，没有特别严重的损坏。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里死了一个人类。我倒退两步，双手合十，不好意思，无意惊扰，希望你已经转世去了新的和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