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老太太勤俭持家,怎么能拆房子?”
说着,他伸手虚虚一抓!
咻的一声,一个灵魂涡漩施展出来!墙上的字一笔一划尽被抽离,绞了个粉碎。
“噢!……”
泯江渡口。
坐在船头的道士突然脸色煞白!干呕了几下,差点没摔进水里。
他的一个念头被乔银消灭,神魂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
唰!唰!唰!……
下午,天色晴朗。
庄外的马场上,周近正拉弓引箭,磨练武功。
他手上拿的,是足有三石弓力的铁弓。
铁弓弓力极强,但没有射程,不能实战。主要就是给习武之人练力用的。
只见周近抓弓搭箭,无比沉稳,绝命抓势已经大成,稳稳修炼到顶尖武师境界。
一连九箭!
笃笃笃笃笃……
除最后一箭因为气力用尽,失了准头,其余八箭都稳稳射在四十步开外的靶心之上。
谁能相信他以前,是个一文不名的种棉人?
“老爷!知县相公差人传话,说年底就准备出兵剿匪,让各位老爷做好准备。”
这时,一位穿玄色长袍的管家进了马场,躬身对周近禀报了一句。
周近喘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胳膊。
“准备了三年,也差不多了。这些年可苦了周边百姓,生意不好做,出个远门还怕劫道!等拔了这个窝点,咱们也过几天太平日子。”
管家又说道:“年关之后,庄上现有存粮八千六百石。知县大人说粮草即令入库,咱们捐纳多少?”
唰……
周近再次拉满弓弦,一箭射中箭靶红心。
“给五千!”
“是!”
“哟,大哥还真是慷慨!”
管家刚刚转身,见一个女孩已来到马场。周近看见,也放下弓笑了笑。
“小银,准备进城啦?”
“是啊。”
乔银和管家打了个招呼,便望向了远处的箭靶,不禁说道:“周哥,你真不打算参加一次武举?”
周近笑道:“我这两下子,原本只为博个出身,就不要贻笑大方了!真要武举,还得看小银你。”
“哈哈,借你吉言!希望这次我能高中。”
乔银对此也颇为期待。
武举,在历朝历代都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特别是在盛世,文风盖过武风。武人的地位远比不上文士,也被士大夫们看不起。
即便是在军队,也以行武为优,武科同样不受重视。
毕竟生员资源有限,人数多高手却少。真正的绝顶高手,还是以世家传承为主。
介于武科如此不受待见,才让乔银有机可乘。
特别是在泯南一省,为扶持洋务广纳人才,皇帝为武举增加了相当的名额。
“小银十二岁啦,是大姑娘了。”
二人一同走出马场,周近打量着乔银,不住的感慨。他当真是看着乔银一点点长出来的。
“哈哈,周哥也是位成熟的老爷了!”
乔银也看着周近。他现在留着浓密的胡子,的确如小宁说的那样,颇有美男子风范。
所谓居移形,养移气,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一个人有了权势,自然而然就有气度了。
二人准备好后,很快乘舟渡湖,来到省城。
重阳之后,凉风习习。江口镇人流涌动,热闹非凡,又是一年乡试开始。
不过乔银和周近先到了熟悉的江口长街。
长街上,有一处纺纱工场。掌柜见他们进门,连忙迎了出来:“老爷,小姐!”
周近点点头:“今年赋税不比往常,我们作为士绅更要以身作则。货出得怎么样了?”
掌柜说道:“买卖进出一向顺利,只是这专举权每年都要额外花费,反倒是丘老板赚得多。”
说着,他带着二人一同穿过走廊,来到纺纱场的内部。
“哎,用别人的东西,就得分人红利嘛!别说是咱们,就是衙门也要守规矩的。”
乔银对专举权,是非常维护的。
乔家的纺车一直在改进,却没再申报。乔氏因而得到衣被苍生的美誉,这是她的境界。
丘家同样在改进水车,一直在延期专举。但这也正当得利,何错之有?
乔银不会因为自己出身孝廉,就去道德绑架别人。
终泯南一省,自郑桐出海已过去八十余年,贸易日渐兴隆。朝庭几代君主也一直与时俱进,改革敝政,让南陲三镇成为了第一座赋予商人充分政治地位的城邦。
当然,这个地位是用累进税换来的。
哪怕周府这样的士绅,商税照样跟着进项年年递增。从最早的几十两,到后来的数百两,如今的捐纳已超过千两之巨;泯南也是名副其实的税收大省。
乔银对现在的新政很满意,对这间工场更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