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些布帛等金贵玩意,则往北,坐船穿道,然后走一段路,到一面平地上交易。”
向导的指引着:“今个是京城鸦片商的集中销货,至少八成在这——”
说完,他扭过头:“军爷,我路是带到了,您就放过我家人吧!”
“放宽心,我说到做到!”
吴年宽慰道,然后目光谨慎地盯着四周。
遍布眼前的芦苇让他很难感觉安全,尤其是在船上。
转眼间,他就抵达了那交易地不远的一处芦苇荡,两百号人埋伏着。
吴小六打着哆嗦,芦苇荡微微摇晃,各种虫鱼活跃,他随手摘了芦苇芯,就往嘴里嚼起来,微甜。
水网中各种蚊虫叮咬,但他不敢拍打,只能一个个捏死。
大家伙都这样干。
事到临头,他心底被红烧肉鼓动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迎接他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不住地回首,又四处张望,希冀找到个好地方藏身。
吴年好似身后有眼,对着一阵东张西望的税丁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下,立马让浮动的人心安定下来。
吴小六只能低头,磨起了牙来,这个吴年真坏,不及舒王万一。
吴年举起望远镜,细细地观察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芦苇荡不断有船钻出,然后靠岸,搬卸下大量的木箱。
细细码起,足有百来箱,确实是大量鸦片。
一个小时后,又一数支船队靠岸,手中空荡,显然是交易方。
“出动,按既定计划,你们去烧船!”
“其他人跟我上岸,别让鸦片跑了就成了!”
一通吩咐,吴年就带着大半人向前涌去。
“怎么,还有人要来?”
岸上交易的双方见芦苇大动,旋即警惕起来。
然后,从另处上岸的吴年,就已经冲杀而来。
“岸上的人听着,海关衙门办差,还不束手就擒?”
“官差抓贼,还不把刀枪放下!”
“放下兵刃,胆敢犯上作乱,格杀勿论!”
“负隅顽抗,死罪难免!”
税丁们的口号喊得响亮,立马就把这群人的心喊乱了。
一切的私商面对官兵时,第一时间总是想着逃,而非直面作战。
毕竟罪不至死,犯不着拼命。
“砰!”税丁端起装好火药铁砂的火绳枪,根本就没瞄准就射。
火枪声一响,岸上的人心更乱了,抵抗之心全无。
喊杀声,逃窜声不绝,跳水的也大有人在。
一通乱杀后,所有的鸦片就被没收,也同样抓住了二十来号人。
吴年看着被崴了脚了三人,磕破脑袋的俩人,以及下船不小心掉水里呛着的几人,他无言以对。
不过,他瞥着这些鸦片,以及被抓的人,倒是心情愉悦,目的已然达到了。
返程时,吴小六拼命地吹嘘自己:“老子一把刀砍去,那人就傻了,直接倒地,小子,你敢跟小爷作对,拜菩萨了吗?”
众人皆欢畅不已,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