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是第十个，由杨定山带给我的人，他希望我能够传下衣钵。“

秦万里看了一眼张昊，缓缓道。

“只是想要获得我的传承，武学天资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却并不是最重要的评判依据。”

秦万里手臂慢慢放在有着星星坑点的石桌上，

此时的声音却不再像以往那样虚弱无力。

让张昊顿时明白，眼前的老人，是杨定山都要推崇的人。

“无论是你还是前面九个，我都有让他们带孩子。

有些人猜测我是在考验他们的耐心和感染力，还有人根据我曾经的行为处事，猜测我是在考验他们的爱心”

于是他们为自己打造了各种形象。”

张昊静坐倾听。

“他们都猜对了，但又不对。

这些都只是附带的，我真正要看的是他们的心。

很遗憾，他们都不符合我的要求。”

秦万里耷拉下来的眼皮抬起，笑了笑。

张昊此时才发现，秦万里的眼睛形状狭长，但看上去却很大。

“你给孩子们讲的那些故事我都听到了，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蕴含的一些思想和理念，而这些思想和理念我很喜欢。

所以。，我现在要问你一句话。”

秦万里身体坐正，浑浊的目光在这静谧的夜里，竟然也变得有些炯炯有神。

他的一双眼睛，在这漆黑的夜里，似乎散发着幽光。

“前辈请问，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昊拱手，面容肃然。

考验，来了。

“你对杨定山怎么看？”

张昊心中一惊。

秦万里为什么这样问？

难道两人之间还有他所不了解的一些故事？

在秦万里炯炯目光盯视之下，张昊打消了这些念头。

一点点开始思索起自己的答案。

“前辈稍待，容晚辈想想。”

“不着急，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时间是一种很宝贵却又不宝贵的东西。”

秦万里呵呵一笑。

“晚辈不知道前辈问话的深意，只能根据自己的看法来回答前辈的问题。”

张昊沉吟良久，终于开口。

“你说。”

秦万里不置可否。

“晚辈认为杨大人性情勇猛精进，自信过人，又肯结交善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就这些？”

秦万里眼光微抬。

“是，就这些。“

张昊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呢，你是什么样的人？”

秦万里说是只问一个问题，但他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张昊没有提醒，微微一顿。

形容自己是怎么样的人，是一个极为艰难的事情。

前世哲学中有一句话，认识你自己。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被当成哲学名句，自然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很好的认清自己。

张昊也曾经觉得自己对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喜欢漂亮女人，也喜欢有很多很多的钱，喜欢每天都过得轻松愉快。

也希望人与人之间不要有伤害，不忍见到太过残忍的事件。

谁欺负了自己，就想着怎么对等报复回来。

普普通通，和全天下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最多，只用把性别换一下即可。

但要他用精确的话来描述自己，张昊就感到词穷了。

想了半天，张昊才慢慢开口，“前辈，我只是一个希望自己和他人都能幸福生活的普通人而已。”

“嗯。”秦万里轻轻点头，脸上有了一丝轻松的笑意，“这个问题其实你可以不回答，不过就算是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