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现在他真的迷路了，而且迷路到了一个离奇的地方。

在各种拐弯之下，路明非已经完全不记得回去的路径，他现在只能顺着眼前的长廊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路明非终于看到了远方有一处光亮，于是他三两步冲了出去。

眼前是一处惨烈的古战场，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破碎的甲胄、旗帜，黑褐色的血液汇聚成了小溪，从路明非的脚边漫过，发出“呲呲”的焚烧声。

“王？”

路明非随手翻过一面旗帜，上面标注着一个“王”字。

“难道我又穿越了？”路明非有些诧异。

虽说穿越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只是历史上姓王名人的太多了，路明非一时也不太清楚自己回到了哪个时代。

“哥哥，你不是穿越了，这是‘尼伯龙根’。”小魔鬼那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路明非转过头，那个男孩还是一身洋装，八九岁的模样，只是地上那充满腐蚀性的血液经过他时，竟自行分开绕行。

仿佛这男孩是某种不可明说的伟大存在一般。

莫名的，看见这家伙路明非居然还有点安心。

“尼伯龙根，那是什么？”

“在失落而古老的蛮荒时代，古斯堪的纳维亚人有幸观测到了龙王用奇诡的炼金术开辟空间，他们将当时所观测到的场景称之为‘雾之国’，音译之后便是尼伯龙根，后来的混血种便以‘尼伯龙根’代称这种空间。”

路明非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你曾说，我所打造伏见鬼城也是尼伯龙根？”

“没错，前两天我也曾造访那座城市，不得不说，哥哥在炼金术上的造诣让人出乎意料。”

路明非听到这话抖了抖眉毛，严格意义上，那座城池的缔造者是果心居士，他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所以，我脚下的这片大地，也是某位龙王所建造的？”

“不错，哥哥，你听说过一句谚语吗？”

“什么？”

“王与马共天下。”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晋朝的？”

小魔鬼点了点头：“它形容的是当时权倾朝野的一对兄弟，琅琊王氏的王导和王敦，他们曾保护琅琊王司马睿南迁，并建立了东晋，哥哥，这让会你想到了什么？”

路明非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语：“兄弟？我记得你曾说过，王座上四大君主互为双生子。”

“不错，虽然他们不是四大君主，但同样具有初代种的位格。”

“初代种不止四大君主？”

路鸣泽随手捡起地上一杆破碎的旗帜，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哥哥，如果初代种只能用于称呼四大君主，那同样作为黑王造物的白王算什么？零代种？”

说完，他从领口掏出一个手帕，然后一边轻轻擦去旗帜上的血迹，一边说道：“事实上，除过黑王赐血以外，还有很多方法能获得初代种的位格，譬如曾经掀起腥风血雨的八岐大蛇，再譬如，哥哥，你！”

路明非一下子心头一跳，他竟因为路鸣泽这一句话，整个身体里的妖鬼之血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