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朝堂之上。
尤靖亓身披龙袍,脸佩面具,头戴冕旒,倚在龙椅,端详跪在脚下的朝臣。
“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极具观赏性。
一个身影走出队列,正是当今丞相曹淳。
他双臂伸直,手持笏板,头颅低垂,视线落在笏板。
“皇上,臣有事禀报。”
尤靖亓没有出声,魏孤衷没有制止,这是默许禀报的意思。
“我大戊百废待兴,周边蛮夷虎视眈眈。臣叩请皇上大赦天下,恢复罪臣官职,扬我大戊国威。”
多数朝臣跪地行礼,大声重复曹淳的话语。
魏孤衷扯起虚假的笑容,心中充满鄙夷。
说得大义凛然,还扯上国威。实际上就是想把自己的老子救回去,来个家人团聚。
不过很可惜,罪臣已经屠戮殆尽,你们只能在九泉之下团聚。
魏孤衷望向尤靖亓,只见冕旒上下浮动,心下了然。
“皇上圣恩,准奏。”
尖细的声音充斥宫殿,跪地行礼的朝臣面露喜色,轻声起身。
曹淳回到队列,低头不语,余光扫过魏孤衷的笑容,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随后,又是几名大臣上奏,汇报各地局势,有无天灾,财政收入。
汇报结束,魏孤衷的“退朝”将要出口,一个白发老者走出队列。
他扔下笏板和官帽,指着尤靖亓的位置,破口大骂。
什么弑父弑亲,有违人道;残害朝臣,有违君道;改革祖训,有违天道。
文辞丰富,用典颇多,讲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尤靖亓在他嘴中,就是历代昏君的结合体,是大戊的灾星。
朝臣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他们对于老者再熟悉不过。
以刚正不阿之名响彻四海的言官,闫斌。曾经凭借一篇檄文直接点名先帝罪名,唤回先帝良知。
朝臣们心怀忧虑,自称尤靖亓登基以来,当堂杀臣屡见不鲜。他们替闫斌捏了一把汗。
闫斌因为愤怒脸色泛红,衰老的身体减缓语速。这些问题并不妨碍言语的流畅。
良久,闫斌只剩喘息,朝臣停止呼吸,等待尤靖亓的反应。
“言官。”
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微愣。
“臣在。”
言官王进出列,手中捧着纸笔。
“记下闫斌肺腑之言,整理成册,官员人手一本。”
“臣遵旨。”
朝臣心惊,无法理解尤靖亓的行为。闫斌一声冷笑,踩断地上笏板,发泄心中不满。
“退——朝——”
魏孤衷看向龙椅,尤靖亓动作依旧。他最终喊出二字,结束早朝。
朝臣心事重重离开外殿,闫斌没有动作,依旧站在原地。
“闫老可还有事?”
尖细的嗓音自带阴阳怪气,惹得闫斌皱眉,出口讽刺。
“阉人得志,倒行逆施,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魏孤衷也不气恼,笑着回复:“闫老说笑了,咱家哪有什么列祖列宗啊。”
闫斌气得脸红,抬眼看向高处。只见尤靖亓走下龙椅。
“闫老,有人想见你。”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架住闫斌,拖着他走向地牢。
闫斌震惊不已,嘴唇微张,就被破布堵住嘴巴。
尤靖亓走出外殿,魏孤衷跟在身后,两人走向长生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