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麒迹,恰恰相反,全然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
“我才知道你在大鲸工作。”
姜弥动了动筷,食之无味,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闻言,她如实回答:“我一毕业就进了大鲸。”
“嗯,特意看了你的履历,很优秀很出色。”
姜弥面对如是夸奖,只能干巴巴来一句谢谢。
握着筷子的手,始终很紧。
“没想到在集团重逢那天,却以不欢而散告终。”陈麒迹端起茶杯,敬姜弥:“作为麒林的哥哥,我对他的无礼感到抱歉,代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姜弥放下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与他轻碰一下。
“没关系。”
“麒林伤得很重,还在医院观察和养伤。等他出院了,我亲自让他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姜弥这才心绪波动有些过大,连忙阻止:“不用了!”
陈麒迹眼神掠过姜弥慌张的眼神,她看起来很拘谨,从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开始坐立不安。
“好。”陈麒迹没有为难她,而是理解,“麒林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于情于理,你不想看到他是正常的。”
闲谈间,服务员替他们送上第二道料理。
“可是弥弥,你不能因为讨厌麒林,就一同疏远我。”陈麒迹说得委屈,“我们虽然是亲兄弟,可他是他,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
姜弥摇了摇头,说:“没有。”
陈麒迹看穿她的心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不会说谎。”
之后,陈麒迹总是见缝插针与她回忆早年的相处点滴。
说是点滴,无非就是姜弥年纪尚早,被母亲带去陈宅过周末的日子。
她从五岁,到如今二十五岁。
中间也快隔着七八年,一次也没回过陈宅。
据陈麒迹说,他还留着当年她无所事事间,在母亲房间的窗前画下的一幅油画。
窗外,是一株花期正盛的西府海棠。
一餐饭,又是吃了许久。
怀石料理,出了名的上菜慢。
姜弥如坐针毡,又不懂交际,一直是陈麒迹在掌控着话题。
末了,陈麒迹执意要步行送她去到公司。
餐厅到公司,要穿过横道线,再得继续走上五分钟左右的林荫小路。
人行道并不宽阔,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不少。
陈麒迹一直走在姜弥的左侧,原先保持着距离,可因为人多,也就越靠越近。
姜弥浑身不自在,最后几乎憋着呼吸,不着痕迹放慢了脚步,刻意落在他半个身位的距离。
陈麒迹不经意回眸,笑话她:“怎么吃饭走路还是这样子慢吞吞的呢。”
秋天的午后,日光热烈。
大片的光影落在地上,地上却是枯败掉落的碎花与叶子。
姜弥走在陈麒迹身侧,只短短五分钟,背上就湛出薄汗。
脸颊因热意而粉扑扑的,光落在她脸上,像在这层粉嫩上铺洒了一层碎金,犹如在她可爱的气质里,平添上几许意外的高贵。
将人护送到公司大楼,陈麒迹状似无意间提及:“弥弥,你当年送的那幅油画,我视为心头好。”
姜弥眼神略显迷茫地看着他,薄唇优雅地开阖着。
眼睛分明盯着人看得专注,思想却不由自主开了小差。
那幅画,并不是送给他的。
“那么,如果我送你的礼物你没有很喜欢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不要直接亲手扔掉。”
话音刚落,有道修长的影子,由远及近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