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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幕 苹果

深夜,巴比伦花园小区后门,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不知从哪跳出来,拦住了翟秋和。

“小伙子,这都是你朋友啊?”

保安指了指他身边的Nora和索利雅,尽管他们几个手里拎着速食火锅套餐、波尔图干红还有一棵超市赠送的塑料圣诞树,看上去只是想找块地吃个夜宵,不过女生们的着装难以归属于正常那一类的,从保安狐疑的眼神来看八成把他们想象成了某种不正当的交易关系。

“我们是兄妹啦!兄妹!”Nora赶紧挽住翟秋和的手臂。

保安拧开手电筒照了照他们俩的脸,怀疑之色不减,等他照到索利雅的时候,当场倒抽了一口气。

“俺 help you?”保安飙出了不知道哪个工地学来的英语。

“不,谢谢,我只是到朋友家暂住几天。”索利雅微笑。

“其实我们都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啦。”

Nora扯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她是外国来的交换生,想体验一下中国本地化的生活。”

“搜得斯内!”保安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顺手向索利雅竖起了大拇指。“你滴中文……相当Good!”

“您的英语也不赖呐大叔。”Nora一龇牙。

“那必须,都什么年代了,总得和国际接轨不是?”女生马屁拍得很到位,保安得意洋洋地吹了个口哨,让出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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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

大门刚打开一个角,Nora就推搡着翟秋和挤了进去,蹦蹦跶跶地钻进厨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打扰了。”

索利雅表示感谢,她原本不会出现在这儿,无奈牧师在主持完聚会后要跟随到警察局做笔录,临走前叮嘱她要和Nora一块行动,而Nora拍了拍胸脯说你看见旁边这位帅哥了没有,我就是寄宿在他家!他心胸那么宽广肯定不会介意多双筷子的。

翟秋和隐约记得当初是因为Nora丢了钥匙进不了家,才答应她在自己这“暂住”一晚,看现在这来去自如的架势,怕不是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请随意。”

客厅还是灰白皮的沙发和黑色方桌,空荡荡的,但游离的凛风被隔在了门窗之外,所以无论多么冷清,家始终是个温暖的地方。

翟秋和把圣诞树摆在墙角后靠沙发上松了口气,今晚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个考验,而且随着他的探究越深入,真相反而越扑朔迷离了起来。

那个想要杀死他们的披风男来自哪里?那些黑影是怎样被他以“唱歌”的方式召唤来的?

翟秋和打开手机,那个没有名字的软件的确消失了,但又好像无处不在。

他看向沙发另一边正襟危坐的索利雅,少女正在用一块绒布来回擦拭着短矛,腰背挺得笔直,看得出来有些拘谨,番红色马尾辫柔软地垂下。

“可以看看你的武器么?”

翟秋和打破沉默,主动对上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这个叫索利雅的女生给他的感觉,甚至比披风男还要神秘。

“没问题,请当心。”索利雅捏住短矛的头尾,双手递了过去。

翟秋和双手接过,掂量了一下。尽管从外表看扁平的矛尖占了长度的一半,但重量仍然有些惊人。

他稍稍举高一些,让目光与之平行。矛的全身遍布绯红与暗金色相间的涂装,应该是用以应对氧化、腐蚀等极端物理环境。握柄处层层暗环相扣,刻印着象征力量的“卢恩符文”,还有个不易察觉的信号灯,似乎说明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冷兵器。

矛刃锋利得仿佛看上一眼就能划破手指,经历了一次摧残式的使用后也没有崩口,材料当是某种超强度合金。

“它有名字么?”

“冈格尼尔。”索利雅说。

翟秋和点了点头,“命运之枪”的典故他当然知道,的确很贴切,回想起这柄长枪飞越数十米把少年钉在墙壁上的瞬间,简直如同神话再现。

“叮叮咚!叮叮咚!打扰你们的闲聊啦。”Nora从厨房探出头来,“快要上菜咯,哪位小可爱能帮我把酒精炉子准备好?”

翟秋和站起来将冈格尼尔交还给少女,Nora这话明显是冲他说的。他独居的时候伙食很简单,夜宵也只是吃点面包或者零食,一时兴起买来的酒精炉从没用过。但Nora今晚坚决地买了大份的牛肉火锅套餐,估计是哪个旮旯地方发现了那玩意。

“烫烫烫烫烫!”

听到声音后Nora已经像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眨眼间索利雅已经用圆盾接住了将要打翻的汤锅,轻描淡写地放到酒精炉上,丝滑到就像是预设好的流程。

Nora双手捏住耳朵直跺脚,目测是觉得锅把手温度不高,就懒得戴厚棉手套,结果差点谁都没得吃了。

翟秋和刚想看看她有没有被烫伤,结果女孩像没事人一样又溜进厨房拿出来三个高脚杯,“啵”地一声拔出红酒的软木塞,往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满满一大杯,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快点快点啊!3、2、1……”Nora把高脚杯举过头顶。“Happy New Year!”

“什么?”翟秋和疑惑。

然而他话音未落,窗外忽然有烟花窜起,宛如说好了一般,炸开了漫天绚烂。隔着火锅的层层热气,三个玻璃杯犹豫了一下,最终撞到了一起,清脆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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