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通道人封住那异兽化蛇后,一脸自得之色。
他本是玄门玄通观的弟子,后因在观内调戏其他女弟子,屡教不改之后被逐出门墙,遂成为了玄通观的弃徒。
即便成了弃徒,洪通道人倚仗着在玄通观学来的神通道术,也依旧在世俗界混得风生水起。
打着玄通观的名头,不少凡人请他驱灾攘邪。
善为先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供养此人作为百忍堂的客卿,可是奔着修仙长生而去的。
善子媚唆使李太虚进谷捉化蛇,最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父亲的修仙大业。
得知还能以化蛇之血炼制筑颜丹,那当然是意外之喜了。
可若凭他们自身之力,别说捉下这异兽化蛇,就连到达谷心都不能。
至于李太虚为何能够如此轻松进出,连洪通道人也有些费解。
本不抱太大希望,想李太虚多半已经葬身谷内,不料还真给这傻子办成了。
李太虚能这样痴迷于善师姐,很大原因是其自小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缘故。
加之情窦初开,不善交际,所认识的女子只有善子媚一位。
家里的母亲又凶神恶煞的,相比之下,女性所有的美好,便都幻想在了拥有美丽外表之下的善师姐身上了。
虽说善子媚平时总爱捉弄取笑他,但也常常一个巴掌一颗糖。
稍微说两句好话,给个笑脸,便可让本就不记仇恨的他,任其摆布了。
要说善子媚也怪,面对这样一位百依百顺的痴情种子,她却丝毫没有感觉。
反而对那位待自己不冷不热的大师兄王粱情有独钟。
想必他英俊的外表和果敢的男人性情才是最有魅力的吧。
“咦…爹,这李病怏还没死呢…”
善子媚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李太虚,发觉还有呻吟动静,大是意外。
“胡闹,人家好歹为咱们百忍堂出生入死过,还不快将他带回房间休息。”
善为先见自家闺女一派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厉声训斥了一句。
洪通道人眯着眼睛微微而笑,对于这位没有仙根却屡屡死里逃生的凡人起了几分兴趣。
当李太虚再次睁眼时,已躺在了一张温和香柔的床上。
坐在一旁调药的美丽女子,正是其师姐善子媚。
“啊,太虚师弟,你醒了…我都在这守了你一日一夜,终于没事,可吓死我了…”
她先拍了拍胸口,又作掩泪难受之状,让李太虚心下感动不已。
“你也太不像话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靠近药风谷,就是不听,还偷偷溜进去。
幸好你太虚师弟福大命大,平安归来,如若有个好歹,为师定不饶你…”
父女二人一唱一和,让躺在床上的李太虚更觉不安。
“师…师父,别怪师姐,是…是我…”
李太虚嘴唇泛白,勉力靠坐起身,还想着替善师姐遮掩。
善子媚瞧他这孬样,忍不住以衣角遮在嘴边,暗暗偷笑。
“别乱动,你立了大功,好生休养就是。”
“那…那…放生了?”
听到立功之时,李太虚登时又想起了那异兽。
善子媚一愣,眼角瞥向了一旁的父亲善为先。
善为先咳嗽一声,顿了顿说道:“你放心,等筑颜丹炼成,一定会放它回去的。”
李太虚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要靠放生来作为解毒条件,只是关心那异兽安危。
百忍堂随之传讯下去,表示李太虚为了本门荣耀,非常勇敢地进入秘境修炼,若是出了意外愿意独自承担。
善为先捉准了李母心思,连李太虚的后路也提前铺好。
传讯时并送上了不少钱财,安慰李母说,你儿现在出息了,懂得担起责任,不畏艰险,是我百忍堂所有弟子学习的楷模。
李母即便不懂什么秘境修炼,那也是听得眉开眼笑。
毕竟有善堂主亲自上门,脸面光彩,看着送来的真金白银,仿佛真如他们所说,我儿出息了。
只有哑女五十,低着头,眉头紧锁,似乎预感到了不妙。
两日之后,心情大好的李太虚在房内竟精神灼烁地打起了拳。
善子媚一脸惊奇,洪通道人立在门外桀桀怪笑:“看来快了,此乃回光返照之相。”
“师…师姐,你又来看我了,我…我这两天感觉好多了…”
李太虚瞧见善师姐又带了饭菜过来,颇为开心,这从未有过的待遇,如何不让他心花怒放。
善子媚这两日瞧着这傻子一点也没有怀疑的样子,有些迟疑地长叹一声,失落道:“唉,只差最后一步了,但…”
“怎么了师姐?筑颜丹不成功么?”
善子媚摇了摇头。
“不,我不忍心…”
李太虚一脸疑惑,抓了抓头。
“善师姐,有何为难之处?我…我还能帮上忙吗?”
善子媚看了他一眼,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却叫我狠不下心来。”
说罢,竟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这下更让李太虚不知所措了,双手抬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抱抱安慰下这个楚楚可怜的大师姐。
便在此时,门外气势汹汹地冲进一人,大喝道:“李病秧,你在做什么?”
来人正是其大师兄王粱。
“大师兄…我…我…”
李太虚立即站了起身,像是受了惊的老鼠。
“不关太虚师弟的事,是我自己来求他的…”
善子媚掩面而泣道。
“哼,不就是以身引药么,我也可以,干嘛要来求这傻子。”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我不想要什么筑颜丹了,我不想你们任何人为了我再去冒险…”
善子媚连连摇手,满是为难之色。
李太虚似乎听明白了一些,支吾道:“师…师姐,筑颜丹是还差什么药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