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说，倒也情有可原，”杰格咂摸咂摸唇齿间的咸菜味，确实余韵悠长，后劲十足，“可你踏马……买成年大猪啊！”

“小猪，便……便宜！”

“算了，买都买了，”杰格摆摆手，看着眼前的猪仔们一阵头大，宰或者不宰，都是一个问题。

全宰了，可惜，浪费了辛苦拉上船的半车猪饲料。

留几头不宰，折腾，少不了一把屎一把尿慢慢养大。

杰格纠结半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海风悠悠，拂动杰格的红色头巾，黑天鹅似乎想起什么，霍然抬头，“祝大山阿达西，快过来！”

“来啦！”人群里一个满脸横肉、一个膀大腰圆、肥头大耳的船员应声闪出身形。

迎着众人的目光，晃着膀子走上前，双手抱拳一声吼，“黑哥，请吩咐！”

好似晴空一声炸响，猪仔群里顿时一阵骚动。

“聒噪！”祝大山横眉倒竖，犀利的眼神中杀气泠冽，犹如实质，在猪仔群中一扫而过。

猪仔群里，几头活蹦乱跳的小公猪尤其不堪，立刻趴在地上屎尿齐崩，阵阵恶臭扑鼻。

“咝……”也就贡尼拔稳得住，还能控制住下半身，但默然趴在猪群中心生不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船长，这位阿达西说过，只要有他在，几百头猪都能养的好……”黑天鹅抓救命稻草一般，拉着祝大山就往杰格面前凑。

甲板上臭气熏人，粪水尿液肆意流淌。

杰格一边反复横跳躲避着满甲板的秽物，一边斜眼上下打量祝大山，“你……哪位啊？”

“船长，小人叫祝大山，同事们抬爱，喊我一声祝大善人！”

祝大山……额，祝大善人昂首挺胸，声若洪钟。

杰格略一迟疑，终于记起船上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你会养猪？”

“下海之前，小人家里开养猪场！”

“专家啊！”杰格抓紧大善人的手万分热切，“快请指点指点！”

“船长请看，”大善人也不客气，当场指点，“猪仔们有公有母，窜稀的都是公的，俗称——种猪。”

确实是专家，一眼辨雌雄、定公母，听着便让人肃然起敬。

“猪，总有一死！”祝大善人说话掷地有声，“但，死的得有价值！”

不愧是专家级的资深养猪人，尚未将猪仔养大，已经安排上了后事，杰格顿时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嗯！”感受着发自内心的认同，祝大善人的眼眶逐渐湿润。阳光灼热，眼角隐隐约约一滴热泪划过，转瞬却又蒸发在湿热的海风中。

“这些种猪经过小人精心挑选，个个品相极佳……”

谈起养猪的心得，祝大善人双眼泛光，四溅的唾沫星子在空气中炸裂。

“船长，我有一个愿望，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大家伙顿顿有肉吃！”

“好！以后你专门养猪，你打算怎么做？”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杰格寡淡的口腔里，油然生出一股油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