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点防备，杰格当场神魂震荡，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辈子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炼神高手居然给自己跪了，夭寿啊！

恰在此时，黑天鹅领着人推门而出，看着眼前一跪一立的两人顿时两眼一黑，“歪江！完了！”

度雷斯岛链的水下话事人，就这么给一个小年轻给跪了，传出去那还得了？还要不要脸？

前途一片暗淡，妥妥要被灭口的节奏，黑天鹅已经做好给杰格收尸的心理准备。

“楞着干啥？快快，拿碗过来！”贡尼拔倒是洒脱，一心想着眼前的酒碗。

“哦哦！来啦！”杰格回过神，闭着眼把碗往前一送。

“错！低头、弯腰、撅起屁股，抬着手把碗递过来！”贡尼拔很是不满，“记住，你踏马要恭敬！”

“是是！”为了配合贡尼拔，杰格竭尽全力表演，递了三遍，才把碗递到贡尼拔的手上。

粗大的蹄膀爪子抓着碗，摸了又摸，泥胚做的瓷碗质地粗粝，碗口也不圆润。

凑在朝天鼻前闻了又闻，残留的酒渍里隐隐透出一股刺鼻的芬芳，“咝……是工业酒精？！”

“时神竟然喝这种酒？”喝惯了琼浆玉液的贡尼拔心下疑惑，但转念一想，又释然，“是了！相比身体康健，口味更重要……反正神也喝不死！”

端详了一番手里的宝贝，贡尼拔心满意足地抚平肚腩上的褶皱，“好宝贝，回去研究研究。”

转头瞅傻逼一样瞅了一眼杰格，心中暗暗鄙视。

“没有慧根！时神用过的器具，居然就这么给拿了出来……”

“哎！递个碗都递不好……路越走越窄，这辈子到头了！”

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可怜，贡尼拔忍不住心头一软，决定放杰格一马，就当是放生积德……

黑风席卷街头，裹挟着一头猪形身影一闪而过。

看着满地的落叶，杰格敏锐的发现锁定自己的那股杀机也消散无形，不禁心头一松，长吁出一口气，“总算完事了。”

“船长，胡里麻烫不说，刚刚好险！”黑天鹅走上前，唏嘘不已。

“你结完账赶紧领人去买物资，我带着卡农分开走，”杰格微微沉吟，“此地不宜久留，日落时船头会合！”

“是！”

晴空烈日，招呼卡农出门，杰格看了看天，埋头牵着卡农走上中环。

酒馆里，一个埋头喝酒的身影抬起头，在桌上丢下一个银币，匆匆离去……

“卡农，你……你还好吗？”想到老乞丐拍在卡农头顶的星光，杰格就特别担忧。

“我很好，感觉一切都变很奇妙。哥哥，你知道我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吗？”卡农兴奋的点头，玫红瞳孔里红芒浮动。

眼前所见，空气浮动着一根根微不可察的细丝，连接着花草、树木、路人，甚至的路边的猫狗。

细丝虚无并不影响日常的生活，但即便是微风拂过，都会带动细丝的振动。

卡农感觉只要循着细丝，似乎就能弄明白世界的真相。

“我不想知道，”杰格虎着脸严肃说道，“你记住，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啊？”卡农低下头，眼睛里没有光了。

杰格看着懂事的小姑娘，莫名心疼。旋即转身，在卡农面前蹲下，粗糙的手心抚过卡农光洁的额头，独眼里眸光微热。

“乖！等到有一天，你不用靠撒谎、欺骗、舍弃灵魂赚黑心钱就能独立生存，也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不再害怕心怀不轨之人的觊觎的时候，哥哥一定耐心听你说。”

“我会的！”卡农似懂非懂，但瞳孔里红芒再起，突然遥遥一指远方，“那边，好像有东西在召唤我。”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