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重新直起身子。
他眼中闪烁着金光,有些事情不细想,那自是稀松平常,可一细想,仿佛所有注意点,都在朝着这件事情靠拢。
有些东西不秤,没有三两重,一秤,千斤也都挡不住。
“陈萍萍,这事可做不得假,天脉者与我庆国可是事关重大。”
庆帝又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回陛下的话。”
陈萍萍语气沉重,细嚼慢咽般的出声。
“老奴只是有所猜测,毕竟文王殿下所行之事,实在是非常人所能为,尤其这次更是能够力战大宗师。”
“监察院收到的消息绝对无误,大宗师四顾剑于半月前离开东夷城,朝边关重镇一带前行,目标正是五皇子文王殿下,况且,附近还有战斗痕迹留下。”
一边说着,陈萍萍将那些图纸也全都递给了面前的庆帝。
庆帝接过图样一看,心中还真是冒出了不少的涟漪。
“现场可有发现什么?”
庆帝盯着面前的图纸,再次一问。
陈萍萍摇了摇头。
“想来,应是文王殿下事后专门派人清理过。”
“能够做到让监察院的人,也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文王殿下的势力也好,还是明面的门客也罢,都可见其非同寻常之处,
“可要是这样……”
将图纸轻轻的捻在手里,庆帝继续想着。
他悠闲漫步,走在这陈萍萍的四周范围,最后才是提出来一个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怀疑的问题。
“若当真是小五击退了这大宗师四顾剑,那东夷城内,四顾剑为何还未现身?”
“或许!”
陈萍萍不假思索,早已做好腹稿的他直接开口。
“大宗师四顾剑受了重伤,不便回到东夷城!”
这个猜测,可实在是有些惊人。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小五有了重伤大宗师的本事?”
“确有这个可能!”
“老奴不敢欺瞒陛下。”
“谅你陈萍萍,也不会傻到做这种事。”
庆帝朗声一笑,笑声之中也透着几分舒适,做出这事的毕竟是他儿子。
即便不是他选出的太子李承乾,也不是他随后挑出来的二皇子李承泽,但终究也是他庆帝的儿子。
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还没有盖棺定论,但做父亲的总归是有着几分傲然。
“哈哈哈。”
庆帝大笑着。
“此事且先不提。”
他摆了摆手,对着面前的陈萍萍,却是饶有兴趣道:
“若小五真有这本事,你陈萍萍难道不怕?小五此前可是放了豪言壮语,回到京都之日,可是要拿你监察院开刀的。”
“如今眼下这京都四处的歌谣,也是传到了朕的耳朵里,不得不说,小五手下的人,还真挺能说,说的还真挺顺耳。”
“一只狐狸一只羊,狐狸宝贝,羊吃草,狐狸肥狐狸,羊是大肥羊,我拿书来烧柴火,烤了狐狸又烤羊。”
“狐狸毛发好漂亮,给我身姑娘穿。羊毛结实又耐操,提在手中当大锤。”
庆帝摇头晃脑,这须臾间的功夫,就是将这歌谣当着陈萍萍的面,述说了一遍。
最后他右手握拳,好似拳锤,轻轻拍在另外一手掌心之内,发出砰砰砰的响声,还真是清脆悦耳。
“陈萍萍,你说小五这大锤到底要打的谁?真不怕小五夺了你的监察院?”
庆帝打趣般地开口,话语之中也的确藏着试探。
陈萍萍不慌不忙,脸挂着腼腆的笑。
“监察院本就是陛下的监察院,老奴本就是陛下的人,若陛下有意将这院长之位交于五皇子文王殿下……”
“老奴,就是陛下身边的一只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