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水面上激起丈余高的水柱。
两股强大的内力相撞,只将两人震的倒飞而去。
他二人,浮于水面之上,完全凭借自身内力。此番,猛然之间,倒退而去,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他二人,身形一转,各自寻了一块巨大的木板,立于其上。
芷曦站在岸边,紧张的来回踱步。那冲天的水帘,遮蔽了她的视线,根本就无法分辨,此刻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片刻后,两道凌厉的剑气激射而出,刺破了萦绕周身的水帘。
芷曦紧张的睁大了眼睛,竭尽全力的看去。
他二人,以半截折断的桅杆借力,双剑相交,火光四溢。
斗到此处,谁也无法取胜。不得已之下,只得借助名剑之威,开启了极致的剑气比拼。
滚滚而来的剑气,霎时间,江面之上剑气激荡。
直惊的九天之云震动,四海之水颤栗。两人使出毕生所学,定要见个高低。
芷曦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想要相助,又恐歹人对江漓不利,左右为难,只能站在岸边焦急的踱步。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突然,龙墨轩身后白气蒸腾。一时间,竟生出六道剑气,且每一道剑气均演化成形。
紫衣剑客眼见于此,心下大惊,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剑气化形?”
话音未落,那六道剑气,便分三路急攻而来。
此等变故,紫衣剑客始料未及。匆忙之中,一剑荡开龙渊,左遮右拦,勉强化去了这六道剑气。
但如此一来,他中门大开,趁其防守不及之际,龙墨轩手起一掌,往他檀中穴攻来。
檀中本就是人身死穴,即便被全无武功的人击中,也难保没有性命之虞。
果不其然,这一掌直让紫衣剑客,气血翻涌。咔嚓一声,连肋骨也断了两根。
陡然间,他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得此先手,龙墨轩毫不客气,一剑往他脸上的面罩急刺而去。
紫衣剑客猝不及防,急急忙忙扭头闪避,却还是被一剑刺破了脸颊。
此一番,让他心中惊骇不已,再也无心恋战。遂一剑激起数尺高的水柱,借此逃遁而去。
龙墨轩见其离去,并不追赶。长剑一挥,半截桅杆,直挺挺的往对岸而去。与那紫衣人,脚踏竹筏而来,一模一样。
见他得胜,芷曦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没事吧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江漓关心的问道
“是啊夫君,你没事吧。”芷曦见他呼吸急促散乱,不由的担心起来。
“没事,功力消耗过大,休息一下就好了。”他依旧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
“这个人不简单啊,竟然能和你对战到如此地步。”芷曦扶着他席地而坐说道。
“此人便是万福山后的剑客,几日不见,他的功力居然精进了这么多。”他缓缓的闭上眼,一边运功调息,一边说道。
“凡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绝逃不出剑道三大世家的情报。可我们居然对他一无所知,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芷曦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或许此人实力不行,所以没有被人发现呢。”江漓猜道。
“不可能,就此人今日的表现来看,硬实力绝不在夫君之下。此等高手,江湖上,不可能全无消息。”芷曦的语气从疑惑变成了震惊。
“此事后面我们在慢慢调查,如今我们还是赶紧上龙虎山。方才一战,我全力施为,剑气化形,内力损耗极大,一时恐难以复原。”一小段时间的气息调整,他呼吸已然平和了许多。
“龙虎山乃是道教都庭所在,没有人敢在此滋事。”他站起身来,对着两女说道。
“夫君说的对,如今形势不明朗,我们上龙虎山乃是万全之策。”芷曦也在一旁说道。
三人既已打定主意,接下来的事便再简单不过了。先去长风码头,取了马匹包裹,所幸飞货之法,货船先行,这才没有连同那趸船一起,毁在江中心。
毁了船家的趸船,龙墨轩心中也是不忍。从包袱中摸出一锭银子,用做赔偿。
却不想那船家的一句话,倒是让他自惭形秽。
只听那船家笑着说道:“罢了客官,本来这些年赣江之上的商人越来越少,这船运早就维系不下去了。只是我还心有执念,毕竟此船乃是祖辈所传,就此让它埋没,也确实于心不忍。今日毁于江中,此船,也算不枉此生了。想来也是祖辈告诫于我,该放下了。”船家虽然笑着说道,可他声音中的颤抖却不难让人听出,心中的无奈和不甘。
赣州不愧是道教都庭所在,文化底蕴深厚,确不是其他地方可比。
江湖之中,刀光剑影。
庙堂之上,权利更迭。
“圣谕.......”承乾殿上,都内侍徐礼,手捧明黄绢帛,神气十足的宣读道。
“古来治世,君臣各司其职。人尽其才,君主之职也。古时房谋杜断,已有成论。临淄侯高威,勤勉忠正,实乃国之栋梁,沧海遗珠也。朕思之再三,加封临淄侯高威,一字齐肩王,任中书令,领平章事,都督内外诸军事。朝中大小事宜,皆可节度。钦此!”
圣意下达,朝堂之上,瞬间便炸了锅。
一字齐肩王,与皇帝并驾齐驱,再加上中书平章事,都督内外诸军事。经此一番,朝中的军政大权,集于高威一身。
不客气的说,高威才是莱阳皇室,真正的掌权人。
“陛下.......”
“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程比出班,正欲上。岂料话未出口,已被驳回。
高阳语气决绝,断无商量的可能。
今日朝堂之上,太傅高羽,袁阁老均告假,百官群龙无首,眼见程比都受道训斥,还有何人敢谏?
“徐公公,继续宣旨。”这平平无奇的一句话,着实让百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旨意,中书令袁士诚,任中书左仆射,行中书令平章事。门下侍郎沈傲,任中书省右仆射。榜眼钦此!”徐礼的语气中,莫名的多出了一丝妒意。
“臣谢陛下天恩。”沈傲出班,磕头如捣蒜,叩谢皇恩。
中书,门下,尚书,虽同列三省,地位却截然不同。
门下省不过草拟章程,而中书省却是直接参与,政务决策,当之无愧的权利中心。中书令,左右仆射,更是权掌中枢,位同宰相。
地位之高,不言而喻。
他沈傲一夜之间,位极人臣,怎能不山呼万岁,叩谢皇恩。
“陛下,如此任命,只怕百官难以心服啊。”程比依旧不死心,继续上奏道。
“不知程博士,觉得朕的任命,何处不妥?”
这般质问的语气面前,程比瞬间没了气势,自讨没趣的退了回去。
“陛下......”这一声苍老的声音,让百官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所有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交汇在了,宣王高炅的身上。
“老臣请辞。”高炅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百官刚刚燃起的希望。
“皇叔祖年事已高,此回兖州千里之遥,一路之上务必小心。倘若有了闪失,朕心难安啊。”一句在平常不过的寒暄,皇帝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刺耳。
“陛下放心,老臣还有心愿未了,不会这么轻易,就去见祖宗的。”高炅的语气之中,也是令人颇觉不快。
百官,静静的注视着高炅远去的身影,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义父......”前脚刚刚离开承乾殿,高平就忍不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