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朔方古道上,怎么还有这么一群不法之徒啊。”郡主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记得,叔父曾经对我说过,朔方古道上有一群骑骆驼、手拿弯刀的悍匪,唤作‘沙蟒’。在这一带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地方官府也曾多次围剿,均告失败。”
“当时作为掌门的叔父,本想率领门人剿灭了这群悍匪,只是没想到家族横遭变故........”话到此处,他的语气已经变得低沉,那语气里满是氐惆。
“你......你的家也没了吗?”郡主听着他的氐惆的语气,联想道她的境遇,心中也不免五味杂陈。
这一路,郡主再没问他过去的那些事,语气上也和之前大不相同。
她和他谈天说地,尽可能的想让他开心起来,虽然她也不太会说什么笑话。
萧瑟的朔方古道,两匹骆驼驮着一男一女,徐徐前行。
骆驼的后面,拖着十二个被拴在一起的悍匪,押解着他们往大本营而去。
在那群悍匪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驻足在了一个老旧破败的军营前。
这军营外围既无鹿角,也无马栅,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伫立的旗帜,不知道是哪支部队。
两旁高耸的哨塔,也不见半个站岗放哨的士兵,两扇营门歪歪斜斜的,除了那四个破破烂烂的驻军大帐,哪有一点军营应有的样子。
“这里就是你们的大本营?”龙墨轩回过身去,对捆在后面的二当家问道。
“不错,我们大哥就在前面,里面还有我们一百多兄弟。你若是识趣,就此放了我们,山高路远,日后还好相见。如若不然,营中弟兄杀将出来,定叫你等碎尸万段。”在自己家门口,二当家往日里的威风又抖了起来。
“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过军营?”龙墨轩只顾想着自己的事情,至于那二当家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兴趣知道。
对于他来说,这悍匪是一个,十二个,还是一百个,并无差别。
“好,且放你回去报信,让你的大哥,带着那些兄弟们只管过来,看看能不能将我碎尸万段了。”龙墨轩笑着说道,话语之间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说罢,他用右手做剑指,随手一挥,捆着二当家的麻绳应声而断。
“他们可有一百多人哎,就你一个人行不行啊。”郡主关切的问道。
“区区一百草寇,比那八千禁府军,如何?”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端的是霸气十足。
郡主这才想起沈傲曾经对她说的话,或许她真的小看了眼前之人的实力。
龙墨轩飞身上马,抬头对骑在骆驼上的郡主说道:“你且在这里安坐,待我前去会会那帮盗匪草寇。”
漫漫黄沙中,他一人一剑立于营门之前,簌簌的秋风吹动他的衣襟和长发。
那一刻的他俨然恢复了往日里的剑神之姿,一剑傲然,睥睨天下。
不远处的郡主,骑在骆驼上痴痴的看着他那背影。一人一剑的傲人姿态,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自出逃以来,这种可靠的安全感,还第一次萦绕在心头。
不多时,那歪歪斜斜的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两队悍匪整整齐齐的列队而出,那模样还真点正规军队的意思。
你看那两排悍匪成一字阵型排开,每人手持弯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百名悍匪站定,又从营中依次走出八个骑马的悍匪,这八人手中均持有武器,大砍刀,长枪,双锤,狼牙棒,铁棍,大斧,月牙铲,三股叉,八般武器皆不相同。
这八人分左右两列而立,龙墨轩定睛观看,这八个人个个身着铠甲,这身铠甲和朝廷四军的制式铠甲,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区区草寇之流,怎么会有朝廷制式的护身铠甲。”他的心中疑惑不解。
突然听得人群后方一声锣响,那群悍匪如开波浪,但见有一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一个清瘦的身影徐徐走来。
龙墨轩定睛看去,那马上清瘦的身影,原来却是位道士。
只见他头戴道冠,身着道袍,手持拂尘,背后背着一把剑。
脸庞消瘦,下颌三绺髭髯,大部分皆已雪白,远远看去倒是翩翩然有仙人之姿。
而那牵马之人,龙墨轩也是看的真切,正是那二当家,只不过现在换了一身道童的打扮。
“贫道齐云山葛清玄,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道士打马上前,抱拳拱手道。
“齐云山?堂堂四大名山之一,竟然在此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龙墨轩惊叹道。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群悍匪的头头居然是一个道士,而且还是道教名山的道士。
道教一脉素来有着“一祖庭、四名山”之说。
一祖庭乃是老君山,传闻是道祖悟道之处,也是天下修道之士心中的圣地。
而四名山则是武当、青城、龙虎、齐云,这四大名山,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分庭抗礼,相互不服。
虽说同为道教名山,但是修行之路却也不尽相同。
武当山主修玄一道,奉真武大帝,修练内外功法,剑法、拳掌、轻功、内功皆为武林一绝。
龙虎山修天师之道,尊道陵祖师,修身养性,探寻天道,只有四大天师在内的少部分人研习武艺做山门护法。
青城山修清微道,供灵宝道君,习道医药理,门派之人皆是救死扶伤的医道圣手,一套点穴手法也是江湖秘术。
而那齐云山修丹鼎道,敬葛洪仙师,主修丹鼎元气,门派之人皆会采药炼丹,修气养生,以求长生。
四大名山所求之道虽各有异,但每年二月十五共拜老君山,以求证大道,以此来看,倒也算殊途同归了。
“贫道率门人于此清修,不知何事冒犯了尊驾?”葛清玄拂尘一甩,以道门拱手为礼,再施一礼。
“清修?即是清修,抓捕无辜百姓,所谓何事?”龙墨轩的眼神陡然之间变得犀利起来。
将人称之为“羊”,史书之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葛老道被此一问有些语塞,不知该作何回答,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夏虫不可冰也,贫道在此求道,还需向你明言吗?今日你若是放下贫道的门人,贫道既往不咎,若如不然贫道一声令下,这些门人立刻将你千刀万剐。”
如此强词夺理,又戾气横生的话,哪里像名山之上,清修之士,口中之言?
“让我放人不难,那要看看道长的道行了。”龙墨轩冷冷的说道。
话已到此处,已是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