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奶奶,你别忙了,我今天也就来转一趟,给您老送点儿过年的吃食,表达一下我和我爹娘的心意,一会就要走了。”庄云青忙摆手,让魏老太别忙,又把手中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把里面的吃食和布料往外拿。
“你这孩子,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破费,不要破费,家中是好些了,也经不过你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魏老太嗔骂她。
“魏奶奶,我愿意为我喜欢的人大手大脚,我不喜欢的,想从我这得东西,哪怕是上赶着往我跟前凑,也别想一文钱的好处。”庄云青笑眯了眼,随便魏太太嗔怪她。
“呵呵……你个小鬼头,滑溜得像泥鳅一样,也不知道像了你们家谁?”魏老太太被庄云青的马屁拍得乐呵呵的。
“嘻嘻,魏奶奶你说像谁就像谁,反正是像不了别人去。魏奶奶,你看,这布料呐,是云青孝敬你的,这鼻烟壶是给大善叔的,建房子时,他可是帮了我家大忙。其他的,点心和变蛋就给大家尝个新鲜。”庄云青把东西放在桌上,自己的包袱卷成卷放进了怀里,并顺便告诉魏老太这礼物是如何分配的。
“云青呐,你这孩子心地好,知恩图报,想当初魏奶奶也没帮你们家多少,我这都穿了你的两件衣裳了,这次的我收下,下次可别再买了,再买,魏奶奶可不收了,知道吗?”魏老太伸手摸了摸庄云青有些凉凉的小手,感叹道。
“知道了,魏奶奶,云青家现在不差这些,只要魏奶奶穿着高兴,身体康健,我就开心了。”
“好,好,云青是个懂事的闺女,我还想着要像看着我家几个孙女一样看着云青你出嫁呢,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穿了你的衣裳也沾沾你的福气,活得长命百岁。”庄云青贴心的话让魏老太心中暖暖的,只恨这样好的孩子为什么就不是自家的孙女呢。
“魏奶奶,我坐一会就走了,我还得去村长家,跟村长爷爷商量商量办村学的事。不知道魏奶奶你家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都接到村长的通知了,有这样的好机会,我们家肯定不会放过,村长不是说你说的,女孩也可以,所以我们三房,一房去一个,已经向村长报名了,我想着啊,就算考不了秀才,能识些字也是好的。云青呐,你这做的是积福的大事,全村都很感激你。”说到这村学的事,魏老太是满脸的感激。
“好啊,魏奶奶就是有眼光,女孩不比男孩差,你看我不就是跟着大哥学了认字,才好的。那我走了啊,一会雪下大了,路上不好走。”庄云青高兴魏老太的决定,又望了望外面越下越大的雪。
“哦,那你快走,魏奶奶不留你两个了,等等,你家没有做豆腐,我给你装几块豆腐回去吃。”魏老太一高兴忘了件事儿,又急急的进了厨房,用一只小篮筐,装了八块大块的豆腐,让庄云青拿走,庄云青没推,接了筐子,撑了伞,出了大门。
大门处,迎面碰到庄大善兄弟三个从外面回来。
“大善叔,柱子叔,多福叔。”
“嗳,云青,你来啦,怎么不坐会儿再走?”庄大善热情的招呼她。
“不了,已经坐了一晌了,还得去村长爷爷家呢。”庄云青脆脆的应了,就抬脚离开了。
三兄弟进屋时,桌上的东西魏老太还没有收起来,知道是庄云青送来的,三人不由心中感叹当初老娘的眼光看的真是长远,想当初借钱的时候,大家嘴上不好说,心中可是担心他们还不起呢,你看,现在,庄云青可劲儿孝敬着老太太,恨不得把老太太当亲奶的供着,又是点心,又是布,又是吃食的。
“咦?这是什么?”庄多福眼尖,看到搁在布匹上面的鼻烟壶,伸手拿起来瞅着。
“我看看。应该是鼻烟壶,我听城里的老爷说过,里面装着好烟丝,薄荷,冰片等药材碾成粉的粉末,用来提神用的,一般只有那些有钱老爷才用。这是真玉的呢,是谁买的这富贵的东西?”庄柱子在外面做过事,见识多些,拿过庄多福手中的东西看了看,闻了闻道。
“是云青买给大善的,她知道大善好烟,又说大善在她家建房子的时候帮了大忙,所以想着买了这精贵的礼物给他。”魏老太从厨房中出来,听了两个儿子说的话,笑着解释道。
“我滴乖乖,这要不少银子吧?云青丫头出手倒是大方。”庄柱子啧啧了两声。
“真的?这是云青买给我的?”庄大善眼露惊喜从庄柱子手中接过鼻烟壶,爱惜的摸了又摸,心中喜滋滋的,大弟说这是老爷们才有的东西,云青这孩子真是个知恩的。
“是啊,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云青这孩子可不简单呢,而且是个你帮她一分,她还你十分的。以后,她们家有什么事,你们要帮着些,有你们的好处,知道吗?”
“娘,我们知道了。”兄弟三人乖乖的受教。
庄云青去了村长家,把礼物给了村长,村长一家也是乐滋滋的接了下来,庄望山也在家,过年这天没有看书,坐在堂厅中写对联,姚氏在厨房里忙着,听庄云青叫她,才知道庄云青又给扯了布做衣裳,心中感动,没法表达,进了厨房倒了两碗红糖水,给庄云青和蒋丰一人一碗,庄望山隔远望了望那一套买给娘的衣裳布,都是今年流行的棉料和花色,对庄云青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庄云青喝完碗中的糖水,等村长笑呵呵的把酒抱进里屋里藏好,再问她开村学的事。
“村长爷爷,我那三十套学子的桌椅,先生的讲台桌椅,我爹爹都做得差不多了,今天上午就能完工,一会儿,村长爷爷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不知道村长爷爷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这里已经通知下去了,村人也报了名,不过,我们估计的三十个少了点,报名的人有三十五个。还有,先生也请好了,先生是个学识渊博的老先生,原来在县学里教过望山,是望山认识的,因为去年年纪大了,根据县学的规矩,便不再到县学教学,但他自己呢又觉得自己身体健康,还可以发光发热,望山找到他时,他一口就答应了。他家里,有一双儿女,儿子做生意,家境很好,女儿已经出嫁,老伴走了,可以说是一个人无牵无挂,所以,对束脩的要求并不高。听了望山介绍我们村中的情况后,很是对我们庄家村感兴趣,说只要给他一个月开八两银子的工钱,他就能来。”
“噢?这真正是好事儿,没想到被我们捡了漏,这真得感谢望山哥哥牵的线呢。”庄云青一听,高兴道,她以为最起码一个月得十五两银子才能请到人,没想到只要到她预算的一半。
“对啊,我家望山听说了你的计划后,直夸奖云青你要是男儿身,必得做一番大事业出来呢,又觉得他是男子,能尽一分心意也是好的。”庄村长笑容满面,说到庄望山比说到自己更高兴。
远处写对联的庄望山听到这边的对话,抬起头来,对着二人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写着对联,那笑容干净得让人生不出半点邪念。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就能安心的过一个好年啦。三十五个就是三十五个,人多是好事,一个是教,五十个也是教,我让我爹爹过完年后,再打五副桌椅,买书本的时候,买三十五个人的就成。村长爷爷,走,去我家作坊瞧瞧我爹爹打的桌椅。”
庄云青站了起来,三个人走进雪中,来到庄云青家的作坊,作坊内,庄小富正把最后一套桌椅做成,摆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然后仔细擦试干净,就等小娃娃们坐着听先生讲课啦!
“爹……”庄云青喊了声背对着门的庄小富。
“青儿!村长叔,你也来了,你俩看,所有的桌椅都做好了。”
村长看着整齐的桌椅笑得嘴都咧开了,脑中想像着村中的娃娃们,坐在这书声朗朗的模样,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很自豪自己做为村长,能跟着庄云青一起为村中的孩子们造福。
村长满意得乐颠颠的走了,庄小富锁好侧门,跟着庄云青一起回了家,再多做五副桌椅不是什么难事,年一过,他费两天时间就做好了,跟在后面的蒋丰,眼神也是激动,他终于又可以念书了,这是他们家被牵连罚为官奴后,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家中的大门上,已经贴好了红彤彤的对联,院门的两边,大门前的一排,挂起了大红的绘着福字的大红灯笼,家内家外,喜气洋洋一片。
这是庄云青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下午,庄云青主动请缨,自己掌厨,贺氏打下手,庄小富烧锅,三个人配合着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热烈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就连脸上清冷的上官极,这一天脸上都是暖意盈盈的笑容。
年夜饭的桌子上喝的是果酒,无论男女老少皆宜,大家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都说着吉祥如意的话,祝大家来年顺顺利利,身体健康,发发大财,万事如意……!
喝到最后,大家脸上都染了红晕,庄云青更是孩子王,浑身都是劲儿,端着酒到处掺和着,贺氏和庄小富笑着看着孩子们闹着,催大家吃菜,庄云飞则是好笑看着庄云青带头捣乱,上官极了笑着看着大家打闹,庄云青脸上一片胭脂红,一双桃花眼水盈盈,亮得惊人,若落入湛蓝湖水中的星辰,心内又是一阵悸动,这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官极心中突然有些慌乱,自己这是怎么了?!
年饭后,大家守夜,就等子时新年一到放鞭炮,吃饺子,孩子们盼过年,没有一个人去睡觉,三五一群的玩着庄云青发明的纸牌游戏,斗地主,输了就贴纸条儿到脸上,不时,笑声震天,上官极和庄云飞没参加,两个人坐在书房里对弈,下着棋玩。
子时未到,小云水撑不住了,坐在哥哥姐姐的旁边,像瞌睡虫子,小脑袋一点点的,火狐盘在她的腿上,也舒服的睡着懒觉,它又不会斗地主,不凑这热闹,还是睡觉好!
贺氏只好抱着她上楼,让火狐陪着她在楼上睡觉去了,最后斗地主的,就只剩下了庄云青,庄云尘,蒋丰,庄云烟四个人。
时间过得很快,子时一到,庄云飞和庄小富,上官极三个搬着家中买的鞭炮,放到院门外的平地上,点燃了鞭炮,此时,村中的人家,也家家户户的开始放鞭炮迎新春,一时,鞭炮声震天响,将过年气氛推到最浓烈之峰巅。
鞭炮放结束后,就是吃饺子,给大家发红包,长辈给晚辈发,庄小富和贺氏的红包包的不少,每个人都有,就连庄云青和上官极都拿到了大大的红包,最后是大的给小的发,拿到红包最多就算蒋丰,云尘,云烟,云烟四个了,四个小鬼开心的抱着红包,又跳又笑又叫的,乐坏了。
发完红包,吃完饺子,大家都累了,村中的鞭炮声也歇了下来,大家才洗漱好去睡觉,明天是大年初一,都可以睡得晚点,今天一天雪下得大,再经过一个晚上,大雪已积得很厚了,庄云青临睡时还想着,明天大年初一可以带着弟弟妹妹们堆雪人,打雪仗啦!
这一夜,大家睡得很香,次日,大家都起得都有些晚。
大年初一,是个大晴天,金色的阳光铺在白色的雪峰上,碎光点点,妖娆明媚,庄云青笑着倚门欣赏雪景,想起前前世毛爷爷的一句诗词,“须红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