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士儒与他夫人总是一同回来,驾一辆马车停在殷府门口,村子里发生的大小事书信中也有说过,下车时看似随意撇了一眼山坡上的倪家。
殷子荣自从当上了副团长,原来的团长就被上级调走了,上他处任职,副团长代理团长等职,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殷子荣当初也就图个新鲜,给个营长做做就很好了,手底下管着100多号人,可现如今乌央一片,还要承担本地区的军事布防,剿匪等工作,殷子荣心里苦,再也不是他口中唱出来的那句黄梅戏中的经典台词“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政务变得繁忙,偷懒是偷不得了,在县城里住下,也是几天都不着家,父亲回来,自己却回不了家,可算是把他委屈坏了。
家丁在门口准备了鞭炮,欢迎老爷归来。殷士儒摆了摆手,马车上还有一位呢!
老爷和夫人进了院子就直奔三进院的东厢房,关了房门,殷刘氏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包裹,打开,“这是张依娜咱儿媳那天穿回来的,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寻了那么多年,就在自家眼皮子底下。”里面是一件丝织衣物,殷士儒上手抚摸,停留久久,思绪万千。
终于抽出空来,殷子荣半路捎着张依娜回了家,路上张依娜一直抱怨殷子荣为什么不将村子里来了大官的事告知她,闹得整个县城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攀上这段关系好拯救父亲。
殷子荣回怼道:我都没攀上,你整哪门子父亲去?由此谩骂转化成了撕打,殷子荣一个没注意,摔下马背,疼的够呛。
两人在门口整理了整理,进门拜见父亲,“好臭啊!是不是你爹。”
惹得张依娜踢了他一脚,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老是占这些没边的小便宜,殷子荣敲了敲房门,回头呲牙。
此次贩茶叶事小,掩人耳目而已,救人才是根本,殷士儒将此次旅程的所见所闻都告之了两人,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张依娜父亲是上任军阀徽下的,中央国民政府正在加强围剿,这军阀一倒台,他也就稀里糊涂的进去了,可能是得罪人了,在监狱里被人照顾过,在牢里过的并不好,总之,钱还没到,人就亡了,人到时,尸体已经被搞丢了,上下打点,也算是把尸体给整了回来,以便安葬。
张依娜早就知道自己父亲入狱,九死一生,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多大反应。殷子荣想象的画面没有发声,这女孩子还挺坚强,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去,不久哇哇的哭。殷子荣喜形于色,这一切都被旁边的他爹看在眼里。
殷士儒挥了挥手,殷刘氏在一旁站起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殷子荣上座,忍不住许久的笑意,小声嬉笑道:“爹!我当团长了,副团长。”
殷士儒拿扇股打他的手背,殷子荣只得忍着,看来是哪句话又说错了。“你媳妇刚刚得知自己父亲没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别孰轻孰重,悲喜不分。”
“她?她不跟我上床,顶撞长辈,而且与我夫妻之称仅仅是权宜之计,她就是为了想救爹,这回她爹死了,你不能把儿子的幸福也给搭进去啊。我已经是团长了,地方长官,她一个东方酒瓶子灌着西方醋的女人甚至不如万花楼唱历史的戏子,我希望找到一个更好的,至少是门当户对的。”殷子荣冒着挨打的风险将自己所说所想说了出来!虽然听着有些幼稚,但在他这个年龄段来看,不是弱智。
“更得挨打!”殷士儒又用扇骨敲了一下他手背:“她家是落寞了,但是他父亲与我有恩,更何况刚死了父亲,你就想休了人家,这事我殷士儒做不出来,你要再说便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