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死死盯住呛人浓烟,眼球被熏的血红,脊背有妖冶的香桃木缓缓缩紧,勒住象征脊柱的大蛇。
“你在搞什么东西?”
罗素突兀从呛人浓烟里走出,映入老人癫狂的眼内,让他听到幻觉般的几声鸣叫——来自猫头鹰。
“……罗素。”船长笑得瘆人至极,像是走投无路的饿兽,突然看到一块肥美肉块,散发诱人血香。
“至高天的大灵已将我们投入北冰洋,倘若在七天内无法赶赴南太平洋的仪式地点,我们在这个世纪都无法破除诅咒。”
“北冰洋?”罗素开展大门,浓烟飘到船长室,让环境不那么熏人——刚进来一小会,他的眼睛就被熏的生疼。
“你在开玩笑吗?我们之前可是在南太平洋航行,怎么可能一夜间来到北冰洋?”
“玩笑?”船长笑了,眼珠血红,活像个疯子,“怎么可能是玩笑,这是大灵的启示,罗素,这是神给予的提醒。”
“帕拉丝?雅典娜未曾抛弃我们,你从烟里出现——在祭祀的紧要关头,伴随猫头鹰一起出现,这是神给予的指引!”
“告诉我,大灵的子嗣,罗素,阿喀琉斯号要向何方行驶?”
滚滚浓烟仍旧从火堆腾起,人皮与内脏被烧焦,散发可怕的焦糊味,老人站在火堆之后,张开双臂,身前的石台摆有无皮残缺尸体,鲜血将大理石染红。
简直就像一个迷信的疯子,邪教徒,做什么都喜欢笃信仪式,为模糊的象征而痴癫——罗素觉得头疼。
在瞭望室结冰的西装现在又被浓烟熏的化开,湿答答的黏在身上,就像披上血淋淋的兽皮,加上血腥献祭,让人觉得像是身处蛮荒时代。
该死,难道他得跳一段怪模怪样的舞蹈,然后假装获得什么启示吗?
“难道没有别的地点吗?必须得在南太平洋举行仪式?”
“当然没有,这个位置是经过数千年计算后得出的结果!”
“它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在移动,只不过现在恰好在南太平洋海面,原定计划里阿喀琉斯号将会跟随它,然后在特殊时刻到来之际举行仪式!”
“那就去!最大航速朝那里开!”
罗素按住头,浓烟熏的他眼疼,闭上眼后看到一片绚烂斑斓的彩色,正从无尽高空一点点下落,没入深渊似的海洋。
鼻腔发热,下意识伸手去捂,一股股浓稠热血喷涌而出,身边没带纸巾,血顺着指缝滴落,落进火堆,嗤的燃烧,腾起迷幻的斑斓色彩。
罗素睁开眼,发觉自己已经站在火堆前,火焰与浓烟熏的脸庞通红,却没有什么鼻血,手指依旧干净。
可船长看他的眼神却带有某种狂热,就像目睹摩西分海的信众,仅剩几颗牙齿的空洞口腔内,舌头狂舞:
“大灵已经降下启示,罗素,大灵为我们降下了启示!雅典娜来过,祂曾短暂注视我们——我最开始就该听你的去返航!”
“赞美永夜,赞颂至高天的大灵,黑夜的象征,阴性诸神的代表,万古之前的大能,全能之神割裂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