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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李寻欢命不该绝,抑或是这个世界总有惯性,阿飞在酒馆遇到了一个醉酒客。他与三个闲汉叫嚣打赌,说这个世上没有他治不了的外伤,正巧被正在打酒的阿飞听到。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阿飞像是抓住了落水后的唯一一把稻草,不由分说地提溜着那人来到李寻欢的面前。
铁传甲睁着牛眼一直瞪着阿飞,要不是李寻欢拦着,他早就把这庸医轰出门外。他现在恼怒的是阿飞怎么还是不懂事,少爷都只剩最后一段时间了,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喝完这最后一顿酒吗?想着想着,不禁仰起了头,他害怕眼中滚烫的热泪会不自觉地流下,他害怕少爷看到他为了他而伤心流泪,少爷内心肯定也不会好过。
铁传甲又想起了李寻欢单身出塞后的日子,他过的实在是太苦了,固然少爷对待感情的方式他实在是瞧不上眼,但没有一个人能否认少爷对感情的真挚,也正是因为这份真挚,才能把少爷这个名满天下的小李探花折磨成这样。
被阿飞请来了正是“妙郎中”梅二先生,梅二先是给李寻欢号了号脉,又扒开李寻欢胸膛的衣服仔细瞧了一瞧。便安排铁传甲拿来一个茶盏,用小刀从李寻欢右手的中指上破开了一道口子,滴下几滴血液,看着血液中隐隐的金丝,下结论道:“没错了,探花郎中的是极乐峒峒主五毒童子的独门秘药相思骨。”
梅二顿了顿,抚了抚颌下的碧须,继续道:“所谓相思骨,其取义就是相思入骨、断肠城痴,也就是说只要中了此毒,它就会慢慢蚀骨侵髓、趋之不去、抽之不离,直到肠断骨酥、暴毙而亡,是江湖上很少见的一种毒药。”
李寻欢喃喃自语:“相思骨、相思骨,相思入骨,断肠成痴,好名字!好名字!我这样的人也合该死在此毒下。”
铁传甲一声怒吼,拎起梅二的衣襟,提拳就打,大声喝到:“你个庸医!敢咒我少爷,看我不打死你。”又撇头看向李寻欢:“少爷不要担心,我老铁就是死,也会给你找到解药的,您吉人自有天相,老爷和夫人也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李寻欢瞧见这一幕,便要起身阻拦,可是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如何能拦住铁传甲这样的七尺莽汉,还未等他坐起,便又无力的侧躺在床。
最后还是阿飞出手拉开了铁传甲,听了梅二的话,他的眼神更加悲伤了,可终究是没法眼睁睁看着梅二被打。在他朴素的观念里,梅二又没错,不该被打,错的是他,该被打的也是他。
梅二这才得以喘口气,松了松刚刚被铁传甲箍死的衣领,吹胡子瞪眼,继续道:“我可只说了此毒甚烈,可又没讲无药可治,你这莽汉这急作甚。”
阿飞和铁传甲瞬间变了表情,竟一齐开口道:“有的救?太好了!”
铁传甲更是当即给梅二跪了下来,死死抱着梅二的大腿道:“还牢先生施以援手,刚刚铁传甲多有得罪,只要您能救好少爷,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您就是要砍铁传甲的头,铁传甲也只会记着您的好。”铁传甲激动的连隐藏自己姓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梅二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沉吟道:“治是肯定能治,但得找我大哥。我本擅长外伤,毒药方面只是善于辨认,要说制备解药,还得是他来才可。”
阿飞直接开口,他向来是这么直接的:“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请,你大哥在哪?”
梅二摇了摇头:“这家伙还得我亲自来请,算了,你们带着李探花跟我走,咱们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