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修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苏荷这个女人,他是真的无可奈何。就算是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也完全琢磨不透苏荷真正的性情,时常感到陌生。对于苏荷真实的内心他看不透也不想去剖析。
整理了一下屋内的东西,合上了那盒用过的胭脂之后,涂修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旖旎香味,不禁皱了皱眉头。涂修推开屋里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
涂修终于放下了心来,刚刚他是真的动了真火,倒不是恼怒苏荷一直的言语挑逗,而是那些肢体行为。
夜色已深,涂修也没有再看会儿书的想法,脱下衣服,散开发髻,仰躺在了床上。
虽然见到苏荷让他十分意外,但心底终究是喜悦要多一些的。人生三大幸事不就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和金榜题名时。很碰巧,在这异乡遇到家乡的朋友,他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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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拂晓的时刻,窗外慢慢飘起了薄薄细雨,本来还有些燥热的空气一下冷了下来。
涂修从床上爬起,去将开了一整夜的窗户合上,还好昨夜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他睡得还算踏实,只是梦里又见到了苏荷,有些受折磨,不过好像梦中的苏荷要安静了许多。
既然已经起来了,涂修也就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想法,打了一盆清水,先是盥手,接着盘好发髻才开始洗脸。等到涂修穿好衣装起身要出门时,推开房门便看见了苏荷和一个富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一起路过他的房门外。
苏荷此时看起来高贵冷艳,没有和涂修相处时的那种妩媚娇柔,如同高山上的雪莲一样让人只能远望,难以靠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彻底经过涂修的房门后,苏荷突然转过头来,又恢复了那妩媚娇柔的样子。苏荷小嘴微动,无声的挤出了一句话“冤家!”
涂修寒毛耸立,没什么好脸色的皱起了眉头。苏荷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涂修,转头就若无其事的跟着那位富家公子走下楼去。涂修并不担心苏荷的安危,毕竟苏荷的身手也不差。
齐煌他们也是刚起一会儿,昨晚余乐醉酒后闹了好几次,搅得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宁,齐煌和陈策只能带着余乐离开房间,到外面的石阶上坐了很久,以至于他们没能早早起来。
余乐洗漱完之后先行离开了,他还是坚持每天给自己一些训练,虽然这些行为在真正的武林高手眼中毫无意义,但是余乐自己倒是乐得如此。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可能就是他生活的意义。
陈策依然坚持晨读,只是读的书变得更难了一些,各种策论和朝堂奏对都是他现在读的书籍。齐煌依然抱着自己那本书,一边读一边写,他已经慢慢会用那支笔了,除了没有蘸墨之外已经写的非常好了。齐煌认认真真的在书册上临摹字体,他现在还没法写出那样好看的字,只能端端正正的跟着描绘楷书。
陈策时不时看一下齐煌,确定他没什么需要解答的问题,然后才继续自己的事。既然停留了下来,陈策也打算自己写一篇策论,根据之前的考题,模仿前人的一些想法,在此之上再添加一些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篇好的策论一定是耗时耗力的,陈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在出发之前完成,所以打发了齐煌自己一个人出门,自己就着那些携带的干粮窝在了房里。
齐煌做完晨读就被陈策赶了出来,他对赌场和旁边的勾栏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想去看看戏。
走到戏台那边的时候齐煌听见了前面人群闹哄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凑了上去,倒不是他自己有多喜欢看热闹,只是余乐喜欢,自己看见了到时候也可以讲给他听。
穿过人群看见喧闹传来处的场景后,齐煌自己也呆愣住了。
他眼中见到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丹凤眼、柳叶眉,挺翘的鼻梁和柔软如樱桃的小嘴,穿着一身青衣,手拿团扇,半遮住面容,身姿婉约,只是坐在戏台下的椅子上,就自有一股风情流露,一双眼睛如同冰霜般冷冽,藏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威仪。齐煌不知该怎么形容,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昨儿才见过的客栈女掌柜杜娇娇与她一比,也是萤火之于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