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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访问梦境

苏菲低着头,淡淡地饮着茶,心口却扑扑乱跳。

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这个男人近在咫尺,她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温度,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烟草味道,甚至他的紧张也没能逃过她的感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自在却叫人沉溺的气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破土,如同神秘的磁场,看不见摸不着,无形无影,却发生着不动声色的反应。

还是邓如烈先开口,打破了这旖旎的沉默:“你……你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不多留院观察几天?”

“我本来就没伤筋动骨,躺两天也差不多了。”苏菲抬起头,故做平静地直视着对方,“我的车险理赔下来了,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多亏了邓大队长,要不是你帮忙,指不定拖到哪一天呢。”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照章办事,不敢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邓如烈搓了搓手,与苏菲四目相对。

二人的目光甫一接触,立即又都转移了视线。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感谢邓大队长,拿百姓的事当事。虽说发生车祸是大不幸,但能遇到像邓大队长这样管事的却也算幸事一件。”

“谬赞谬赞,说什么管事的,还不一样都是老百姓,苏女士言重了。”

客套话说了一大堆,苏菲觉得自己的心意差不多已表示到了,看看墙上的石英钟,时候不早了,再晚一会儿又到了交通的高峰期了,放下茶盏,准备起身告辞。

邓如烈有心多留她一会儿,却苦于无从借口,便说:“我送你下楼吧。”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应该的。”邓如烈急慌慌地道,“你再稍等一会儿,我跟我女儿交代一下。”甚至不容苏菲拒绝,径自去了他女儿的房间,旋即又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直到此时苏菲才发现邓如烈脚上还趿着那双黑蓝色的拖鞋。那身紧凑的西装裹在他壮硕的身体上,分分钟要绽开似的。这不着调的搭配显得滑稽而怪诞,让人发笑之余又不禁感到可爱。是的,面对这个男人苏菲总会不自觉地觉得他可爱,用可爱形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是够了。看着他赤脚换上一双蒙尘的皮鞋,除了可爱,苏菲居然再也找不出一个更为妥帖的词汇形容她此刻眼中所展示的他的形象。苏菲对自己彻底无语了。

“走吧。”

临出门时,苏菲无意间发现邓巧儿从她的房间里探出了一颗头来。邓巧儿咬着下唇,稚气未脱还带着婴儿肥的少女的脸上,硕大的眼镜后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闪动着复杂的光芒。那光芒让苏菲心颤、心悸,甚至心虚。

——她为什么心虚?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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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邓如烈的人都承认他具备一个警务人员应有的敏锐和胆识,但同时也都认为他是一个粗糙的汉子。穿上制服的他在工作中游刃有余,而一旦脱下制服回到日常的生活中,他的迟钝、麻木和不解风情却让身边为他操心的亲朋好友以及对他有那么些意思的女性无可奈何。

按照传统的说法邓如烈是个不折不扣的鳏夫,在邓巧儿刚升初中那年,他身为小学音乐老师的妻子在单位组织的一次夏日旅行中不幸罹难。这些年来邓如烈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活,他不是不知道朋友们的好心,也不是不懂得那些试图接近自己的女性的暗示,他只是提不起兴趣。心里因为失去妻子留下的空洞容不得任何人的填充,他习惯了,和女儿相依为命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这个女人的出现。

苏菲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仿佛漆黑的夜空中闪出了一星光明,一团过目难忘的花火,一种撩人心弦的诱惑,让人身不由己地被她吸引。

一开始邓如烈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意味,他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是不是单身太久,生理上的冲动左右了他的情绪和行为?如此看来,他也不见得有多高尚,别人眼中的正人君子也不过是一个下流的食色胚子。风起于微萍,复止于秋水,邓如烈告诫自己到此为止,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关注,他无从发泄的旺盛精力更应该倾注于事业才对。

但是他一帆风顺的事业偏偏在此时遭遇了重大的打击。

他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与四个鬼魅般的孩子以命相搏,说出去没人相信,他越着急解释,越让人怀疑。他的解释匪夷所思漏洞百出,从常理和逻辑上完全站不住脚,他要么是装疯卖傻以此逃避个人责任,要么就是犯了癔症,混淆了妄想与现实。沈光明甚至在私下里向他挑明了组织上的担忧,或许放个长假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程慧成了他洗清冤屈的最后希望,可是对他一向唯命是从的小迷妹程慧也无法为他作证。程慧声称那一夜她从未见过什么孩子,因为贪睡,她在值班的时候甚至没有听到枪声。程慧的眼神忧心忡忡坦坦荡荡,难道一切都是他的臆想?是精神分裂杜撰而出的杰作?——他真的疯了么?

这场说不清道不明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奇遇对他造成的困扰不亚于妻子当年的突然离世,他整个人都懵了、慌了、颓了、甚至废了,仿佛支撑他的支柱被一根根抽掉,世界轰然坍塌,如坠无边深渊。

然后这个女人又出现了,带着一身的明媚,于混乱和无序、冰冷与猜忌中让他感到了一丝残存的温度。甭管是不是情欲的作祟,这却是他目下所急需和唯一能够抓住的,他舍不得放手。

到楼下的过程沉默而短暂,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原本无云的天空变得阴沉而晦暗,有铅色的云块从西北的天际翻滚而来。

他把她送出了交警队的家属区。有相识的中老年妇女与他迎面打着招呼,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妇人便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站定了脚步狐疑地望着他和她的背影,在心中草拟着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心若磐石矢志长情的痴心汉子被一个狐狸精勾走了魂儿!那瓜子脸蛋柳条身段眉目藏情嘴角含春的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所以说任你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有心人的勾引!老话说得好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了邓大队长的一世英名!……

邓如烈将苏菲送到了街边,苏菲本想再说一些感激的话,如来时设想的一般就此作别。这一别,二人从此互不相欠,各奔东西。然而话到嘴边她却一个字一个音一个轻轻的启齿开合也做不到。她居然觉得自己喜欢他的陪伴。她对男人的戒备和防御居然自动瓦解。她居然有那么一丝渴望他能陪着自己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

那无声胜有声的默契是如何在二人之间缔结达成的?两个自认看遍人间烟火、尝遍人情冷暖的人是如何重新拥有了少男少女的情愫的?缘分妙不可言,不可理喻,说不得,说不得,一说便是错、便是失、便是舛误和罪过。于是沉默继续,继续沉默地走下去吧。

走完一条街,走完另一条街;穿过一道斑马线,穿过另一道斑马线。密云压境的城市充斥着愤怒而无止境的噪音,那争分夺秒的车轮辘辘,那急火攻心的喇叭轰鸣,那晨兴夜不寐的商场音响,还有那熙来攘往的沸沸扬扬,这所有的声音构成了这座城市的背景和节奏,但却不是他们的背景和节奏。恍然间他们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维度,那是辽阔而无垠的旷野,是青山漫漫绿水潺潺,他们有幸并肩,沉默着各自心宁神合。

风是冷的,心是热的,愁云舒卷,却有两个人是打从心眼里欢喜的。

冬季的第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下了,有如一枚轻盈的羽毛,打着旋擦过了苏菲的眉梢。那清凉的感觉稍稍打消了精神之力对周遭环境肆意的篡改和编造。他们已经走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程,从华灯初上的傍晚走到了灯火阑珊的夜深,这段随意而迢迢的路,他们走得太过认真,以至于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转换。

公寓已在望,街上人迹稀,落寞的路灯下是他们长长的影子。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铺天盖地光怪陆离,从头顶厚重的云层中迫不及待地投奔大地,时而温驯柔顺,时而嬉戏顽皮,源源不断地落在他们的身上与身下,有如无数的精灵将他们团团包围。

苏菲看着那绒绒的雪花覆盖了男人的眉毛。这个男人天生剑拔弩张的浓眉模糊了轮廓,那紧迫的张力变得圆润而通透,像刀入皮鞘,收起了逼人的锋芒,又像山入云海,隐去了险峻和陡峭。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它们。

她的手刚举了起来,这逾越的举动却似触怒了冥冥中的神明。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城市雪夜难得的寂静。

在她回头的刹那,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前方公寓的楼道间冲刺而出,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向她嘶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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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成长中的女孩一样,秦南熙对很多事物都会感到好奇,但是最让她感到好奇的却是:做梦。

她是不做梦的,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记不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梦,无论好梦恶梦,深刻的浅薄的,梦似乎总与她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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