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子爵三天前接到了沙弥汉国王冯扎里合亲自发来的电报。国王之前也发过几封电报,都是鼓励他勇夺天下第一,为国争光的冠冕之词。没想到这一封电报里,国王告知他全家惨死的噩耗。
他的未婚妻麦德林杜郎德也一道惨死。杜郎德公爵和夫人双双悲伤过度,入院抢救。制造惨案的匪首是“血狮”的儿子费奈南提哥,已经在城堡的大火中被烧死。
国王安慰威廉说会追封坎贝尔威登为公爵并举行国葬,还发誓会派兵剿灭费奈残党。国王让他最近注意安全,不必在意比武大会,即日起程归国。
威廉闻讯崩溃,每日闭门酗酒,不见任何人。老爹和他讲过自己从前的故事和遗憾。血狮是谁,费奈又是谁,威廉很清楚。父亲曾经叮嘱过他,说自己前半生血债累累,如果哪天被仇人杀了,是罪有应得,让威廉发誓不可以复仇。
老爹讲的大道理,平时听起来倒也没错。可是真的等到家破人亡消息,威廉完全无法接受。更何况现在仇人自焚而死,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威廉除了用酒精麻醉自己,不知道还能怎样。
威廉的仆从和卫士躲在房间门外,大气都不敢出。这位年轻的子爵大人平时非常亲切友善,从不对下人发火。现在却有好几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都是因为劝谏他少喝酒。
虽然被打,这些人也没有怨言。他们知道,少主人遭遇了如此变故,很难短期恢复。
一个仆人轻轻开了门,放下一箱酒在门口,斜眼瞥见了少主人,又轻轻关上了门。他看了一眼卫兵。二人交换了眼神,意思是主人没事,没有自杀。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酗酒什么的已顾不上了。至于参加什么勇者大会,早就没人过问了。
午夜,皓月当空。和平大酒店的门口变得空空荡荡。等了一天的支持者们也没有见到威廉的影子,失望地散去了。
月光照在阳台上,仿佛撒下了一层薄霜。房间里冰冷的地板上,是半睡半醒的威廉。他好绝望。他已经停止了喝酒,停止了悲伤,停止了思考。唯一剩下的就是呼吸了,他感觉呼吸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了。
“砰”地一声,窗口的玻璃碎了。两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还没等他们站稳,卫兵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开枪。国王特别吩咐过,这几天要格外小心,费奈的残党可能会继续追杀威登家唯的一幸存者威廉。
“砰,砰,砰”一阵枪声。那两个黑衣人浑然不觉,连举刀遮挡都没有。紧接着,阳台上又窜上来几个同样的黑衣人。
“啊~”威廉手下的士兵拔刀冲向了敌人。这几个士兵身手相当了得,一跃杀到了敌人近前。可是他们的长刀砍在敌人脖颈,却不能切入半分。
“少主人快走!这几个怪人杀不……(死)。”一个士兵话没说完就被砍死了。两个仆人拼死冲进来,扶起烂醉的威廉,企图带他离开。威廉发散的目光慢慢聚拢。
“啊……这就是费奈的残党吧。”威廉几乎已经停止运转的头脑,闪过了这一念头。
“哈哈哈~哈哈哈~”威廉突然大笑起来,脸上露出可怕的诡异笑容。他挣脱了两个仆人,拎着酒瓶,向黑衣人冲了过去。他突然知道要干什么了,他要杀掉这些费奈的残党!
醉酒的威廉趔趔趄趄去和巫骨厮杀。卫兵的大刀尚且不能伤到那些黑衣人,更何况威廉手中的酒瓶。他很快陷入重围,身边的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威廉此时兴奋得有些过头,面带狂喜,徒手和黑衣人对战。他喝酒实在太多,动作缓慢,手脚无力。若不是古尔交代巫骨们要抓活的,威廉此时早已被砍死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威廉已经发狂。被那些黑衣人的刀砍中,他也不觉疼痛,也不躲闪,血流满地。两个不会武功的仆人,吓得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眼看浑身是伤的主人就要被这一群黑衣人杀死。
“砰!”一个黑衣人飞起,重重撞在墙上。一个黑衣人刚刚回身,就被砍翻在地。阳台那边,一众黑衣人的身后,突然杀出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暗红色旧军装,络腮胡子,手拿阔背大刀,正是费奈。虽然砍不死这些黑衣人,但是费奈舞动大刀护住了威廉,黑衣人一时无法近身。
留了很多血的威廉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本来胡乱拼杀,没有存身之念,只求一死。眼下他来了帮手,复仇之心顿起。
“虽然匪首已死,这些残党也不能放过!“
威廉捡起了地上一把刀,与冲进来的这人背靠背御敌。
古尔一直没有露面,躲在街对面的一个阴暗角落。他不想暴露自己,若是被暗世界的眼线认出来,可能会招来劳伦斯和科波拉。在建成巫骨大军之前,在得到完美身体之前,他自觉还是惹不起那两个家伙。
古尔在暗处看见一个红衣服的人,一个健步就越上了二楼阳台,身手了得。十个巫骨围攻一个人,这么久还没有得手,看来那个红衣人是威廉的帮手。
古尔看到酒店的很多房间亮起了灯,还有不少客人穿着睡衣跑到街上。看来很快就会有警察来了,大会的保安估计也会过来。
“不能拖太久!”古尔从暗处走出来,穿过街道,也跳上了威廉房间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