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要是老邓不在的话,这对老坏蛋恨不得把她们俩连带上莱拉,全都打死在湖边。
双方矛盾早已不可调和只是一方面因素,罗雯还有其他的考虑。
假如能把托里夫妇分别控制住,她说不定能下几滴随身带着的神智扭曲洗剂,让莱拉从命不由己的绝境中摆脱出来。
博物馆大厅的前方是一条横廊,进门处的右侧是值班经理居住的保安室,再往前走就是通往陈列馆的走廊。
保安室的正对面,金色墙壁上用另一种大号艺术字写着“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字样。
墙根底下,有棵罗雯认不出品种的枯黄杂草正立在整块的金属地板上,整棵植株都被用之前那种缠鱼骨头的黑色丝线绕得密密麻麻,茎杆上还有两处小动物啃咬过的缺口。
假如那是老鼠的牙印,大黑二黑兄弟就应该是被它弄死的。
对付这种超出认知的诡异东西,罗雯的处理思路就是别碰。
她绕到保安室侧面,准备到屋里找一个适合自己藏身的地方。
假如托里夫妇今晚必须回博物馆守门的话,他们完全没理由不在这里休息。
埋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本来就是很浅显的道理,罗雯担心的,是这间屋子的格局不适合她隐藏。
她试着拽了下保安室的门。
门根本没有锁。
进屋以后,一股陈年发酵的酸臭汗味扑面而来。
托里夫妇显然对施清洁咒不那么在行,以至于连硬板床边的大木柜表面都沾得全是污渍。
床头小桌还摆着不知什么时候吃剩下的零食,其中有脏兮兮的酥皮榛子,有干巴巴的炸薯条,薯条盒里的油渍沾得桌布上到处都是,还有苍蝇在屋里乱飞。
这间屋里布置的实在太脏太乱,暂且不提到处都是可供罗雯藏身的阴影,光说那些随意敞着口的食物,就是可供下“毒”,加“料”的最好契机。
她从衣袋里掏来掏去,最后摸出一块带包装纸的奶糖,拆掉糖纸,用魔杖对准糖果一点。
砰!
奶糖冒出一大股味道很刺鼻的黄烟。
烟雾散去时,它已经不再是糖果,而是变成一粒油炸酥皮榛子,和桌上的榛子简直像是从同一个袋子里倒出来的。
罗雯把这粒用变形术制造的假坚果摆在那堆真坚果顶上,又朝门外的金色走廊呼唤室友:
“珊度,别到处乱走,别乱碰东西。别忘了那只老鼠是怎么死的。”
“才没有乱碰东西呢。”
走廊外靠近陈列室的门前,响起珊度不太在乎的声音:
“我只是在找……哦,找莱拉。那对老不正经的大变态肯定把她关在某扇门后面。但到底是哪一扇呢?”
听起来,她关心的明显不是室友莱拉,而是另一种让她很着迷的东西。
无非是博物馆的展览品。
“与其像丢掉头脑和眼睛的苍蝇一样到处去撞、去碰,对着可能弄没你性命的陷阱轮番试错,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发挥抢占到手的主动权优势,先把那两个姓托里的蠢货解决掉,再从他们的头脑里套出真正可靠的信息?”
罗雯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说出的话已经不那么客气。
“好吧……好吧。”珊度在走廊外面依依不舍的说,“我这就过来,别急,这就过来……”
片刻之后,她倒退着出现在保安室的门外,望着远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看模样有些委屈。
“我真的……只是想快点找到莱拉。”珊度解释。
“只要能制伏那两个蠢货,我就有很大把握,审问出莱拉如今在哪,处境究竟怎样。”
罗雯指指那堆油炸榛子,“另外,帮我看看,这些小坚果里,哪颗显得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