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雯很确定昨晚自己站在这儿,对马桶盖施魔咒时,隔板还不会变出黑洞。
而今天比起昨天,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她们带着跟随托里夫妇溜进过博物馆的鼠鼠。
现如今,老鼠兄弟究竟在里面遇到过什么恐怖的威胁,才会一死一伤,已经无从得知。
但其中侥幸活下来的老鼠弟弟却能为她们开启博物馆的大门。
虽然这只鼠鼠也马上就要死了。
老鼠二黑瘫在珊度手心里,脱落毛发的皮肤上长满黑斑,还发出一股不太新鲜的淡淡腐臭味。
就好像,它还没死掉,就已经开始腐烂。
它曾经蓬勃的生命力就像是被某种未知力量给凭空抽走,只剩下一点点意志撑着,让它能再苟延残喘片刻。
这种极端可怕的力量究竟是黑魔法,还是险恶的防卫陷阱,已经不再重要。
罗雯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老鼠现在算不算是为自己揭示过博物馆入口的秘密。
或者说,等到老鼠死后,她还能打开前往博物馆的漩涡通道吗?
漆黑漩涡后面藏着的,显然有极其凶险的东西。
这一点,从老鼠垂死挣扎的惨状就能看出来。
罗雯不打算同时押上两个人的命,只为揭晓没价值的谜团。
但到下次,即使罗雯还能把不显眼的小动物送进门前,托里夫妇还会像今天这样毫无防备吗?
莱拉彻底获救的希望,稍纵即逝。
但它也许就藏在门后的博物馆里,只要自己向前一步,就能逮在手中。
亲手赐予朋友最渴望的自由,这实在是件无比伟大的壮举。为此谨慎的涉险一回,也不能算不值得。
“珊度,我要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
罗雯握起室友的手,肃然道,“你再召唤一个家养小精灵,让它送你回学校,带邓布利多教授过来。校长室的口令是覆盆子小布丁。”
“那你呢?”
“我到这个黑洞后面探探路,顺便等校长救我。”
话音没落,那只小老鼠又在珊度手里很凄惨的哀鸣,似乎在提醒两个女孩,它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不行不行!”珊度连忙惊叫着拽住她的衣袖:
“你要一个人闯过去?你不怕变得像我手里这只坏老鼠一样半死不活?”
“我怀疑博物馆被用类似赤胆忠心咒的保密手段所隐藏。”罗雯解释道,“老鼠很快就会死去,我要接替它,获知进入博物馆方法的秘密。”
“你肯定也会死掉。”珊度拈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老鼠的秃尾巴,把它吊起来,顾虑重重的说:“我怕校长来不及救你。”
“我没那么容易死掉……糟糕。”
罗雯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公厕隔板上的漩涡突然开始往中间萎缩,扭曲。前往博物馆的通道就要关闭。
她立刻纵身一跃,跳进漩涡另一侧宽阔的碎石路上,只听珊度在后面很遥远处惊慌又绝望的大叫一声。
五秒钟以后,碎石路中间突兀出现,浮在半空中的漩涡终于合拢消失,把两个女孩留在一栋孤零零的庞大螺壳形建筑前。
珊度门牙着地,趴在碎石小径上。
她的右手抬得高高的,指尖掐着一只死老鼠的尾巴。
远处是一望无边的浩瀚雪地,罗雯和珊度脚下带雪的碎石路延伸到螺旋形建筑门口的台阶前。
从下往上数的第三级台阶上,趴着老鼠二黑那只死去很久的亲哥哥僵硬的尸体。
老鼠脑袋朝外,两只小小的前爪扒着石阶边缘,浑身毛发也差不多掉得精光。
它已经被博物馆内部的神秘布置给弄伤,却没能跟上离开的托里夫妇,被带回对角巷。
台阶最上方,宽敞的黄铜大门顶端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两行工整的字:
自然历史博物馆;对角巷第168号
“啊……我不该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罗雯伸手扶起珊度时,她捂着嘴,口齿不清的说,“我的门牙现在有点活动。”
“淡定,福报与灾祸总是一体两面,相互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