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中元节到了,锦州城有一年一度的商会。在这一天,城里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少妇,可以到附近的安康山上去祭拜。
安康山下有一座聚福湖,每年中元节,商会的人就会购买上百两的烟花爆竹,子夜时,在湖中央燃放。天空的烟花倒影在漆黑的湖水里,水天相应,格外的绚丽。以至于每年中元节,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祭拜祖先。
每年中元节这天,安康山下的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有时候有钱也订不到房间。封二老爷还是有点人脉的,平安客栈是一家集娱乐、住宿、饮食为一体的客栈。说是娱乐,也就是说说书,听听曲。客栈有封二老爷的分红,所以每年留一间小客房给封家小宅的人用。
南荣亦柔和封嘉二人冷战,封二老爷看在眼中,制止了欢快收拾衣物点心的封二太太。往年封嘉不在家,南荣亦柔便被留在小宅看家,由封二老爷和封二太太代替二人去山上祭祀。今年封嘉回来,做为当家人,祭拜代替父亲也合理。封二老爷也想借此机会,让小夫妻和好如初。
封嘉带南荣亦柔去大宅汇合,直奔安康山,早早上山拜了,趁人不多时下山休息,留几个小厮在山上视野开旷的地方占一个位置。下了山,一家人就分散开来,各回各屋休息去。
南荣亦柔不愿理封嘉,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封嘉满脑子都是那晚李颦儿的表白与痛苦,又见妻子不理自己,越发觉得没意思,也懒得哄南荣亦柔。
南荣亦柔侧身卧着,看着墙面。封二老爷给足了南荣亦柔面子,逢人便说南荣亦柔嫁给封嘉是委屈了,只有南荣亦柔自己知道。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南荣亦柔鼻子一酸,泪花淌了出来。南荣亦柔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蚊帐后面忽的闪过一个棕色小东西,一节小尾巴露出来。向来怕蛇的南荣亦柔,一下子跌下了床,吓得面色苍白,花容失色。
封嘉也吓了一跳,一向稳重的南荣亦柔,这是怎么了。
南荣亦柔扶着墙面,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段段的闪现在南荣亦柔的脑海中。
南荣亦柔努力摇着头,想要把脑子里不愉快的记忆全部甩出去,然而并没有任何的作用。豆大的汗珠从南荣亦柔的额头,跌落在地板上。
封嘉一声又一声唤着南荣亦柔的名字,许久才将南荣柔的元神拉回来。南荣亦柔喉中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有蛇。”
此处靠山,室内有个蛇虫鼠蚁很正常,不过是店家未打扫干净罢了。只是入住第一天,就有蛇光顾,还是二楼,封嘉有些气恼,正准备把蛇抓出来,找店家理论,被南荣亦柔拦腰抱起。
封嘉心里觉得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南荣亦柔,竟然害怕蛇。然而封嘉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察觉到不对劲,使劲拍打着南荣亦柔的手背,才不至于被她勒死。
封嘉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肋骨,心里并未责怪妻子。
南荣亦柔慌了,忙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看骨折了没有?”
封嘉点点头,本打算爬床上,想着上面有蛇,就取消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