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板很有原则，虽然跟封家合作了十几年，当封嘉提出来赊账的时候，还是被颜老板一口拒绝了。

封嘉回到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南荣亦柔。南荣亦柔劝说：“那就多谈几次，坚决不要松口。你若是松口了，他就会得寸进尺。”

封嘉笑了：“可是我需要这些染料呀？”

南荣亦柔说：“那就一边跟他谈判，一边骑驴找马呗。近的没有找远的。大商户没有找小商户。一家不够，找两家。”

封嘉呵呵笑了，嗅着空气里的花香。舒服的躺在地暖上。天还凉，地暖还没有熄：“屋子里这么香，你在做什么？”

“胭脂。外面做的胭脂里面有杂质，不如自己做的胭脂好。去年摘的鲜花，晒干了，冬天没有用完，我就想着，趁着今年的花还没有开，清清存货。”

南荣亦柔拿了一盒，递给封嘉。封嘉侧卧着，手肘支撑着地暖。南荣亦柔已经做了许多的胭脂，大大小小十几盒，五颜六色的。

南荣亦柔一边做着收尾工作一边说：“把老掌柜请回来吧！”

封嘉干脆的说：“好啊！”

南荣亦柔有些意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吗？”

封嘉说：“老掌柜跟旁人不同。他一向兢兢业业的，只是临了做了一件糊涂事。前个儿我见到他了，他日子并不好过。我想，经此一时，他以后不敢乱来了，就请回来吧，待遇还跟以前一样。”

封嘉玩胭脂的时候，南荣亦柔去准备了洗澡水，回来叫封嘉洗澡的时候，南荣亦柔刚刚做的十几盒胭脂就惨招毒手。封嘉将胭脂挖出来，融化在水里，将洁白的睡衣泡在里面染色。

恶作剧被发现，封嘉激动的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看吗！”

封嘉把南荣亦柔得罪了，间接的把封二太太也给得罪了。习惯了使用南荣亦柔做的胭脂，封二太太就再也看不上市面上贩卖的胭脂了。

封嘉躲在锦福庄，午饭再也没有人给他送了，可怜巴巴的啃着大馒头，吃着咸菜疙瘩。

“我都听笙歌说了。”曹嵩豪气的放下一颗夜明珠：“拿去吧！”

封嘉果断拒绝：“你疯了，这可是你的传家宝。”

曹嵩满不在乎的说：“传家宝是死的，人是活的。”

那夜明珠有婴儿的拳头大小，纵是见过大世面的李颦儿，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心里对曹嵩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开始后悔前些日子对曹嵩的冷淡。

李颦儿这样想，目光往曹嵩身上移了三次。封嘉太想超越他祖父为他们打下的帝国了，以至于有些冒进，李颦儿对封嘉越发没了信心。封嘉生在小城市，又养在小城市，对京城的行情一点都不了解，冒进只会撞的头破血液，而封嘉此时已经露出资金不足的弊端。

买颜料的钱解决了，曹嵩便拉着封嘉出去儿喝酒。酒喝到一半，曹嵩这才说出自己对李颦儿的想法。

封嘉有些意外，不过也不觉得奇怪。像李颦儿这样的仙女，能有几个男人招架的住。封嘉不上李颦儿的当，不过是知道她的为人罢了。

封嘉提醒曹嵩：“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曹嵩陷入沉思，狂喝了几杯酒之后，曹嵩有了些许醉意，这才大着胆子向封嘉哭诉。上门女婿的日子不好过。曹嵩喜欢四处游历，他的妻子却将他关在家中，那里都不许去。曹嵩的通房和几个从小伺候他的丫头，新婚一个月不到，就被赶出了内院，由几个年过半百的婆子伺候着。

院子里整日死气沉沉的，这让曹嵩如坠地狱，吃喝用度不得有任何想法，别人给什么要什么，还得感恩戴德，不能提任何的意见，出个门十几个小厮护院看着，回去还要被质疑，是不是偷拿方家的钱，接济他们曹家的人。